“阿斐,能不能再麻烦你一次?”杨远意可怜地看着他,“我想去……洗手间。”
他说得艰难,方斐更一下子耳朵通红。
对两人而言此时此刻这话不仅难以启齿,带着一点尴尬一点狎昵,让方斐和杨远意都手足无措。曾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没什么不能看,可光是想一想都心跳加快,好像这不是平常帮忙,而是要去沸腾的火山口冒险。
杨远意见他良久不动,脸色略略发白:“要不……那个,门口有……”
“你现在能走吗?”方斐打断他。
“嗯?能,但是很慢。”杨远意指了指旁边的吊瓶,“这个可以拿下来我自己举着,厕所就在病房里,不用出门——”
“那来吧。”方斐说,扔了那颗青梨的核。
掀开轻而薄的白色被子,他先被杨远意小腿的烧灼痕迹牢牢地拉住视线。
微红的,像火焰色的纹身,形状斑驳但面积不大所以并不难看。可是在杨远意身上就成了诅咒一样的后遗症,就算知道没多久会痊愈,仍令人心惊胆战。
后背又会是什么样?
方斐盯着那儿,耳畔那人又喊了他一声才回过神似的,低头架住了一条手臂。
肢体接触,杨远意体温比他略高。
那股青草灰烬般的香水味终于闻不到,药膏与消毒苏打混合的气息无不昭示着身边的人现在脆弱至极。扶着他坐好都花了五分多钟,方斐背后发热,突然很邪恶地想:如果我现在放手,杨远意会不会重心不稳狠狠摔到病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