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隔数年仍然鲜活明艳,却早就失去了生命力,大约凭什么赖以生存,一旦情绪得到释放就要加速枯萎。
他敏锐地捕捉到,俞诺那些轻佻的挑衅中好像唯恐他不会多想一个劲儿煽风点火。
可他大约不能叫她如愿了。
“既然已经不可能了,俞小姐何必长途跋涉过来专程看他?如果不是看他,你难道只为了跟我说这几句话吗?”方斐礼貌地笑笑,“我赶时间,失陪。”
“你恨不恨他?”
“我不恨。”方斐说,“我和你不一样。”
俞诺愣怔了。
“电影,你看完了对么?他真拍给你的吗?俞小姐,有时过分自信也是一种悲哀。”方斐忽地想要跟她较真,“还是你已经发现其实这个’深情‘的剧本没了你,照样能自圆其说?如果是这样,你执念的恐怕不是杨远意吧?”
俞诺语塞:“你……”
她发现眼前的青年根本不在乎什么“替身”,甚至,他居然戳破俞诺深藏的阴暗。
“俞小姐,你们的往事我没兴趣,你对他的感情是爱是恨好像也与我无关。”方斐皮笑肉不笑地一挑唇角,“杨远意会想清楚的。”
正常人听见白月光或者刻骨铭心的恨,都会诚惶诚恐地退缩,不敢再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纵使再强行想开了,这也是一道磨不平的阴霾。
她以为方斐和曹歆然一样,迟早都走不出来。
但这手段似乎失效了。
“至于那部电影。”方斐目光竟有些怜悯,“你们越提醒,我反而越坦然了,所有的角色里最于心有愧的难道是我吗?”
说完,方斐静静地等了会儿没有俞诺的后文,略一颔首算作道别。
第七十章初出茅庐
盛夏,蝉鸣划破午后安宁,一浪高过一浪,与梧桐树间漏下的光斑频率一致地翕动。
虹市的老城区被金绿色填满,马路两侧都是小洋楼。阳光炽热,方斐戴着墨镜,两手都提了刚买的咖啡和甜品,步履匆匆地走向巷子里的某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