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清醒了,要睡你自己睡。”
简迟避开和邵航对视上的每一个可能,起身时才发现衣服全都散落在邵航那头,不得不忍着几乎窒息的羞耻,“衣服给我。”
邵航弯腰拾起一件衬衫,被单随他坐起的幅度从身上滑落到腰间,赤露的上半身展露在简迟眼前,难以忽略肩膀上几个混乱的牙印,经过一夜的发酵依然留有浅浅的印记。简迟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很快就想起,他是疼得被迫咬在了邵航身上。
不能再想下去。
“我送你回去。”
简迟穿衣服的时候邵航又凑了上来,弄得他把三颗扣子扣错了位置,不得不解开重新扣。邵航洒在后颈的呼吸让简迟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侧身避开了靠近的邵航,“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邵航顿了一下,“你不想看见我?”
这不是事实吗?简迟终于扣好了扣子,“我觉得我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你知道这句话像什么吗?”邵航的声调骤然降了下来。
“什么?”
“你睡完了我,不打算负责。”
简迟:“……”
深吸一口,简迟极力稳定住声音,让它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冷静,“邵航,这就是一个意外,我根本没有想过昨天会遇到这种事情,我也很感谢你来救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有人给我发短信,说你遇上了危险,”邵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叫停了派对,上来找你,把贺潭那个人渣打了一顿,他吓得跪地求饶,直接跑了。”
‘短信’两个字让简迟意识到发信人一定不是余晨,说不上来是早有预料还是无奈。最后一段话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不过简迟知道昨晚一定发生过打斗,结果同样显而易见,邵航赢了。想到这里,简迟的头又疼了起来,如果没有后面这些糟心的事情,他一定会好好感谢邵航。
可是,所有事情都有这个‘可是’。
“昨晚是,”简迟组织语言,大脑仍旧混乱一片,不太理解为什么反而要他来安慰邵航,“昨晚是特殊情况,我不想计较谁对谁错,反正时间也不能倒流,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时间不能倒流,但是可以抹去?”
邵航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简迟没有来得及回答,肩膀一痛,听到邵航沉闷开口,夹杂一丝压不下的委屈,“明明是你主动留下我,现在用完了就要把我甩开?”
简迟当然没有忘记,尽管昨晚的行动完全脱离掌控,意识却始终留有一丝清醒。
那种情况下,他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凭借本能地回应邵航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但当时,邵航明明有其他选择,比如带他去最近的医院,或者打电话叫救护车。药效解开的方式不单单这一种,而邵航选择了自己私心。
简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更加烦闷,可是邵航的解救和他后来的主动又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一定要辨出个谁对谁错,最后又能得到什么?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简迟只想要将发生后的损失降到最低。
可是还没有等简迟发表他的想法,邵航反而像是那个被下了药占便宜的一方,咬牙切齿地自嘲:“你很失望昨晚来得是我?你希望是谁?”
那种情况下,任何人的到来都只会让简迟如获大赦,可是前面的搭救和后面的意外是完完全全两回事情,“邵航,我觉得你也要冷静一下唔……”
脸被转了过来,简迟被迫接受邵航这个毫无征兆的吻,带着一丝泄愤的意味,将他重新压回床上。天旋地转,简迟又想起昨晚那些回忆,哪怕被极力压制,还是一次次跃然而上。
“邵…唔……”
平心而论,昨晚的体验算不上差,简迟感受得到邵航的克制,前面几乎完完全全在为他的感觉服务,到了后面,才是什么都分不清。结束完后,邵航似乎又帮他洗了澡,换了床单,不知道折腾到几点,简迟的印象也模糊了。但或许是邵航的细致,让醒来后的身体除了一丝酸痛和异物感,没有其他任何不适。
“你有感觉了。”
邵航的吻让清晨的身体有了一丝反应,喑哑的嗓音在耳边刻意提醒。简迟回答:“很抱歉,我没有功能性障碍,有反应是正常现象。”
简迟毫不怀疑邵航被他气到了,气息都沉了一度:“你……”
有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暧昧的空气,简迟终于得以喘口气,坐到离邵航很远的位置,“外面是谁来了?”
“管他是谁。”
邵航被简迟把‘不负责’写在脸上的态度气得回答,坚持不懈的敲门声仿佛在火上浇油。邵航‘啧’了一声,扯过旁边的浴袍套上,阴着脸走向玄关。简迟趁着空当把衣服穿好,还没来得及下床,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