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的腺体在现代医学里并不能一一作出明确解释,谨慎起见,孩子最好不要留下。这个时候做手术对身体的伤害也是最低的。
沈恪没有不舍,没有愧疚。
他很少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悔——除了把薛卫当提款机的那次。黑历史就不要提了。
不留下孩子,是他对自己、对没有机会见到面的“孩子”的负责。
心软容易做错很多事。
仁慈也未必能挽救什么。
但倘若他以后有机会能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他依然愿意教会对方心软和仁慈——因为那意味着自己将用尽全力,去保护TA不用面对这个世界的残忍,TA有坚实的后盾,可以让TA无忧无虑地去仁慈、心软和善良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手术当天,沈恪给手术同意书拍了照,发给了薛老爷子。
薛老爷子会不会气吐血他一点都不在乎,他跟Alpha平和地躺在一个病房里,突然有了些几十年后老夫老夫躺一起等死的既视感。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薛卫:“?”
“这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没什么。”沈恪彻底看开了,释然道,“孩子的到来不是为了成就我们对于未来的某个想象的。”
薛卫笑了起来:“不愧是搞艺术的,好深奥啊。”
他摸了摸沈恪扎着留置针的手背:“你做主就好。我只管赚钱,你只管开心。”
沈恪挑眉,薛卫立马改口:“你只管宠我和爱我。”
沈恪翻了个白眼,薛卫凑过来道:“或者只管满足我?”
沈恪:“。”
狗还是那条狗,毕竟那啥改不了那啥。
“你一直都比我更勇敢。”薛卫仰头看着天花板,叹道,“我以为孩子的事会对你有所打击,害怕你情绪崩溃,可到头来,失去控制的却是我自己。”
沈恪没说话。
薛卫道:“是因为你对孩子的事无所谓吗?”
“不知道。”沈恪实话实说,“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后薛卫出事,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薛卫无奈:“你好坚强。”坚强到他根本无从安慰。
沈恪失笑:“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是去承担结果而已。再说了,逃避又不能解决问题,总还是得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