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则真的很饿。
他径直走到餐桌旁,端起恒温垫上的牛奶。
这东西沈靳之买回来有些日子了,用起来倒是方便。
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程沐则卡顿的大脑才解除了罢工状态。
昨天他就那么离开了北池,程业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沈靳之应当是猜到会这样,才悄悄设置了呼叫转移。
他“啧”了一声,放下手里还没吃完的东西,一头扎进卧室里换衣服。
沦落到卖儿子的境地,程业那边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得严重,要是他迟迟不露面,程业狗急跳墙,添油加醋地诋毁他和沈靳之的关系,沈靳之这些年的努力和声名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他必须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沈靳之从办公室里出来,乘电梯到楼下,准备去找另一位老师。
电梯停在一楼,门还没完全开,陌生的声音就顺着电梯门钻了进来:“沈教授。”
金属门悠悠开启,剃着寸头的青年按着楼层的按钮,定定地盯着电梯口。
“程先生想找您单独聊聊。”
沈靳之视线下移,定在了青年手里的拉杆箱上——那是程沐则留在北池那家酒店的行李箱。
沈靳之会意,跟着他走出大楼。
不远处的停车场里,停着一辆车牌以池A开头的车辆,车身完全隐匿在黑暗里,连封窗的车膜也压得严丝合缝。
沈靳之靠近车辆,坐在车座后排的男人沉沉道:“都下车吧。”
车上走下来两个人,和带他过来的青年并行离开。
行李箱无人保管,沈靳之就顺手拉回了箱子。
车窗移下一道缝隙,刚好露出一双狡猾而阴郁的眼睛。
男人开口道:“沈教授,上车一叙吧。”
“还是不了。”沈靳之嫌恶地后退半步,站得离窗口更远了些,“这车上的味道实在是有些……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