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息野的胸膛不知为何开始剧烈起伏。
乾元和坤泽之间旖旎的气氛不知何时凝固了,陌生的隔阂在他们之间盘亘。
“狄息野,你找错人了。”柳映微闭上双眼,仿佛听见了天崩地裂的巨响。他知道,他和狄息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柳映微的嗓音轻得像是一声又一声叹息,但他知道,狄息野听得清。
他说:“我不是你的央央,你也不是我的连余哥。
“我的连余哥,两年前就死了。
“你的央央,宁愿白连余真的死了。”
直至此刻,命运的巴掌才结结实实地落在狄息野的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疼得他眼冒金星。
他的央央果然不要他了。柳映微说完话,难受地栽倒在了床上。
他是真的不舒服,加上心里烦闷,也不管狄息野后来是怎么走的,一直等金枝儿端着烛台来给他送药,才再次坐起身。
“哎呀,少爷,您怎么又发烧了?”金枝儿伸手摸着柳映微的额头,掌心被烫得一颤,“快起来将药喝了!”
“又要喝药?”柳映微闷声闷气地嘀咕,“我不想喝。”
金枝儿哄他:“怎么能不喝呢?喝了药,身子才会好……少爷,您喝了药就去洗个热水澡吧,正好,我替您把被子换了,里面都被您的汗打湿啦。”
金枝儿不提还好,一提,柳映微当真觉得被子沾上了自己的汗,黏黏糊糊,好不舒服,连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少爷还像个孩子呢。”金枝儿瞧得真切,笑嘻嘻地打趣,“要不要再吃颗糖,去去嘴里的苦味?”
柳映微蹙着眉从床上爬起来:“我都难受成这样了,你还笑话我……我明天就向姆妈告状,让她罚你到城外的庄子弹棉花去。”
“少爷才不会呢,阿拉少爷的心最软啦。”金枝儿一点儿也不怕,待他起身,就将床上的被子卷起来抱在了怀里,“洗澡水给您放好了,您快去吧!”
柳映微紧了紧身上的睡衣,摇摇晃晃地进了浴室。
留在卧室里的中庸丫头掂量着怀里的被子,一边走,一边想着将被子送到洗衣房之后,还得回来收药碗,谁承想,这念头刚起,她就瞥见了怀中的被子上无端多出的暗色痕迹。
“咦?”
卧房里只亮着一盏珐琅瓷的床头灯。
金枝儿眯着眼睛凑近被子,想要搞清楚被子上究竟沾上了什么,结果不等她看清,浴室里的柳映微就急切地唤:“金枝儿,给我拿身睡衣来!”
“好嘞,少爷!”金枝儿应了,撂下被子跑到衣柜边,拿了干净的睡衣送到浴室门前,再回来时,已经将被子上多出来的痕迹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