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微的动作太轻,一门心思怄气的狄息野居然没有察觉。
乾元恼火地摆弄着药瓶,用手指挖出了大块的药膏。
瘀青的伤口遍布柳映微的后背,狄息野擦着擦着,沾着药膏的手指止不住地发寒。
映微怎么说……也是柳老爷的亲儿子啊。
怎么能下死手呢?
狄息野的眉毛不知不觉间蹙紧,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擦完药,蹲在床前,嗅着空气里淡淡的白兰花香,脸色差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到柳公馆,亲手将柳老爷丢进黄浦江里去。
但狄息野没有动,只守在柳映微的身边,摆着张神情难看的脸,待他后背上的药膏完全被吸收,方才起身,帮他将旗袍重新穿回去。然而,那片皱皱巴巴的布料不堪重负,不等狄息野系上纽扣,就出现了裂口。
狄息野又憋着气转身,从先前给柳映微买的衣服中挑了一件衬衫出来。
“吾伐欢喜个颜色。”柳映微眯着眼睛靠在床前,懒洋洋地抱怨。
“不喜欢也要穿!”狄息野凶狠地瞪他一眼,拎着衬衫走回床前,“把胳膊抬起来。”
柳映微慢吞吞地照做,任由狄息野扒下身上破破烂烂的旗袍,换上干净的衬衫。
他放下胳膊的时候,上半身微微前倾,鼻尖几乎贴在了狄息野的喉结上。
温热的呼吸落下,犹如点点尚未熄灭的火星。
狄息野被烫得眼皮子一抖:“做什么?”
“伐欢喜呀……”柳映微见乾元强忍怒火的模样,心痒难耐,忍不住去逗弄。
狄息野的额角登时暴起青筋:“我要你穿什么,你就穿什么!”
“哦。”柳映微眨眨眼,兀地向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