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俊华也意识到了,问他:“这路对吗?”
赵尤说:“就这里有足迹。”
葛俊华安心了些,道:“那她老家地形啊,环境啊什么的她自己也熟啊,要是遇到什么风吹草动,还要再跑,心里也有底啊。”
赵尤笑了:“也是,不过你这脑洞够大的啊?”
“那你说说看,你说,以你当过刑警,还当上过副队长的经验,你开个实际一点的的脑洞。”葛俊华把贴在身子两侧双手摊开了一个劲往前送。
赵尤干笑了两声,坦言:“我这个人没什么联想的能力,想象力也很贫乏,看山就是山,看树就是树,看人不见了,那就是人不见了。”
他又往前看,问道:“蓝莓林是说附近长了很多蓝莓树丛吗??”
葛俊华嘀咕道:“从海滩出发,好像不需要走这么久才能去瀑布那里啊,他是不是扔下我们跑了啊,我怎么还没听到瀑布的声音啊?”
赵尤驻足,示意他噤声,示意他也停下脚步。两人便静静地站在了高大的棕榈树的包围之中。一些小虫不住地往他们身上撞,赵尤拉着葛俊华靠着一棵棕榈树的树干站着。
沙,沙沙……王威廉的脚步声再度响起。葛俊华探出脖子往外瞅,赵尤立即把他拉了回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葛俊华贴着赵尤惶惶道:“你也觉得他可疑了吧,他是这里的地头蛇,鬼知道他在岛上藏了什么能shā • rén的东西。”
沙,沙沙,沙,沙沙……
夜色掩过了迷雾,天彻底黑了。
筱满看了看天,问林舍前:“天黑前我们能爬上去吗?你还认得路吧?天一黑,进雨林不太不安全吧,不然在这里将就一宿吧。”
林舍前右手提着个衣服裹出来的,里头装着那女尸骨头的小包裹,他伸出左手拉了筱满一把:“先上去再说。”他问他,“你好些了吧?”
“还行,还能走。”他搭着林舍前的胳膊,咬牙往上爬。林舍前道:“刚才下来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么陡啊?”
筱满瞅了瞅散落在草丛里的食物包装,吞了口口水,说:“大概是饿了吧。”
“瀑布池子里应该有鱼吧?”
“你会叉鱼啊?”
“会啊。”林舍前吃力地喘气,笑着说话,“我还会挖海胆,抓龙虾。”
“哇噻。”
“你可别得罪我啊,不然你就会饿死在这里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走停停,终于是钻出了草丛,爬回了坡上,这一上去,两人都是吃了一惊,和一个站在火灾残骸前手里抓着个铁锹的女人大眼瞪小眼。女人的头发凌乱,风尘仆仆的,像是才从那里赶来,一条亚麻裤子上全是泥点子。她看到了他们,把铁锹藏到了身后去,也很惊讶,可惊讶之余还带着些许惊慌,眼睛一眨一眨,嘴角抽了抽,挤出个笑,她先说话,对着林舍前道:“小林,我刚才在一个棚屋里看到了小方,他说他带着你和一个人来龟背岛找一个上岛的警察,船在靠近这里的时候触礁了。”
林舍前道:“对,是……我一个朋友。”他看着筱满,介绍道,“这是如何岛上的一位老师,许老师。”
“许老师好。”筱满伸出手,许秀芬就过来和他握手,笑脸相迎:“你来找赵尤的是吗?你们是同事吗?”她一瞅筱满的脑袋和右肩,拉长衣袖擦了擦他的额头,心疼又关切:“唉,这是怎么回事啊?伤成这样了?”她转头看向边上的林舍前,焦急道:“你呢?小林,你也受伤了吗?”
林舍前摆摆手,说:“没事,我没事,您怎么来了啊?”他眼前忽地一亮。“那您是开快艇过来的吗?那正好啊,我刚才还在说不然我们得做个木筏划去龟背岛了。”
许秀芬点头,迟疑着回道:“啊……对,快艇过来的,台风过去了,没事了。”许秀芬过去拍了拍林舍前,“都没事了……”
她那拿着铁锹的手在发抖。筱满往后退了一小步,半开玩笑地说道:“您拿着铁锹过来不会是来挖岛上的什么神秘宝藏的吧?”
许秀芬还面朝着林舍前,指着他手里的布包裹,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哦,没什么,捡了些标本什么的。”
许秀芬往坡道下看去,说:“那棵凤凰树怎么倒了啊?”她的目光一滞,“好可惜,长了十年的树,怎么说倒就倒了呢?”
她浑身都在发抖了。筱满冲林舍前使了个眼神,许秀芬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林舍前会意地颔首,身体重心明显往后挪,可就在他抬脚要往后退的时候,许秀芬一伸手把他推下了坡道,筱满忙要去抓林舍前,下意识伸出了右手,可右手一痛,不但没抓到林舍前,自己还失去了身体平衡,这就也要摔倒了,又听耳边呼呼风声,眼角里就瞥见许秀芬挥起铁锹朝他打了过来。她大喊着:“你们看到了吧?你们都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