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吟弓背坐在医疗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脑上一行又一行的药品,不太情愿地问:“医生,我这非得缝吗?我感觉不太深。”
医生约莫五十多岁,闻言连头都没抬,直接说:“可以不缝,签个证明,之后化脓感染自己负责。”
裴吟闷闷不乐地耷拉着脑袋,医生则是大手一挥,告诫他:“要手术就去缴费,不缴费就出去,别占着地方,后面还有人呢。”
裴吟撂下衣服,之后叹了口气,站起来问:“多少钱啊?”
“去窗口问。”医生冷冰冰地回答了一句,接着就把裴吟赶了出去。
裴吟在医生打量的目光中离开了就诊室,他慢吞吞地走到缴费窗口前,递上就诊卡,然后竖起耳朵听了一个让他一周吃不上肉的数字。
裴吟心道荆诀走的是真不巧,再晚点还能帮自己把手术费付了。荆诀虽然答应他付钱,但那得是他在的时候,他现在人走了,裴吟总不可能事后拿着自己的缴费单去跟人家要账。
急诊室的设备不像大手术那么专业,就一张医疗床和一台手术灯,裴吟坐在上面,正想鼓起勇气看看银行卡的余额,怀里就传来一声猫叫。
喵~
医生端着手术盘进来,正好听见从裴吟那边传来一声小奶音,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诧异地瞪起眼睛,估摸着是往不好的地方想了,裴吟只好加快了拿出手机的速度,解释了句:“别误会啊,是我短信音。”
医生抬眉撇嘴,咂舌道:“小伙子喜好还挺特别,行了,躺床上去吧。”
裴吟只能像待宰地鱼似的,双腿一蹬躺上了医疗床。
这种程度的伤口缝合在二院根本不算手术,叫个外科医生都能操作,更别说是眼前这位工作经验丰富的主任级别医生了。
医生手起线落,没三十分钟就结束了缝合工作,裴吟躺在床上,麻药劲儿还没过,还得医生拍拍他说“完事了”,他才翻身下了床。
医生随后又嘱咐了裴吟几点注意事项,但裴吟注意力不在这儿,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只听见一句:“缴费去吧。”
……唉。
裴吟垮着脸,又一次来到了缴费窗口前。
这回费用没刚才的高,顶多三天不能吃肉。
喵~
短信提示音又一次响起来,收款小姑娘抬起头,露出跟刚才那位医生一样的神情。
裴吟心情欠佳,懒得解释,任由小姑娘胡思乱想,自己拿了收据转身就去药房取药,他走在人烟复杂的医院走廊上,脑袋里特别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要是能碰见荆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