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陶吃光一大碗小馄饨,桌上还有陆驰屿自己腌制的萝卜干,江陶刚到那年带了两个超大行李箱,陆驰屿本以为他带的衣服多,打开行李箱整个呆住,全是零食和药品,老干妈、腐ru、酸菜,还有辣条,人参片、枸杞、红枣,感冒灵,板蓝根等,最后人参片、枸杞、红枣都进了陆驰屿肚子,被江陶哄着骗着吃,他自己倒是一点都不能入口。
江陶一抹嘴,满意的凑过去亲了陆驰屿一口,“给陆大厨点赞!”
陆驰屿不习惯白天跟他亲近,准确的说是不习惯在不是上床的时候跟江陶亲近,白天的他总是顶着一张禁欲系的脸,随便逗下都会黑脸,只有江陶知道他在床上有多凶狠,也只有床事前后江陶才敢越界跟他亲吻,当然像今天这样时不时来个偷袭的举动他也没少作,哪怕是看着陆驰屿黑沉的脸他都能硬起来。
他想他是疯了,他喜欢陆驰屿,陆驰屿只喜欢跟他上床。
江陶逗够了,再逗下去陆驰屿真的会翻脸,他跳起来去洗碗,随口说起今天的工作:“B组今天的数据有异常吗?”
“没有,我刚上系统观测了,顺利的话,下个月月底能正式上线运作。”
“话说,现在都8月份了,你的合同是下一年1月8号到期对吧?”
“嗯。”
江陶突然有点难过,“那,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们能相处的时间只有四个月了。”
陆驰屿说:“突然有点舍不得。”
江陶眨了下眼睛,眼里有光闪过,“舍不得什么?”
他希望陆驰屿说舍不得他,舍不得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舍不得离开他,可陆驰屿说:“舍不得这里的同事,工作,还有这间房子。”
江陶眼里的那抹光花成水滴落进洗碗池,他笑着说:“那我呢?你舍得我吗?”
“你有腿有思想,以后人生还长,有得是机会见面,没什么舍不得。”
江陶还是笑,他想说,可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也不想以后每次见面都得靠机会,但他不会说出口,因为陆驰屿会不高兴,会跟他冷战。
江陶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询问今天的工作进度,助理是个中国女孩儿,刚派来这边没多久,她说一切正常,然后又问:“江工,我们晚上过去你们家打火锅需要带什么?”
“嗯?”
江陶把目光投向陆驰屿,捂着听筒,小声说:“今天约了他们打火锅吗?”
陆驰屿正在拖地,头也没抬,“你上周跟他们约的,你忘记了?”
江陶赶紧对电话那头的助理说:“不用不用,带张嘴就成,我跟陆工会准备好食材。”
“我什么跟他们约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陆驰屿瞥了他一眼,“上周,在BitterBar,你喝的半醉时跟他们约好的,你还说你会做东坡肉,你说你家乡人人会做,今晚厨房让给你。”
江陶一听头都大了,他只会吃东坡肉,他磨蹭过去扯了扯陆驰屿衣摆,“陆哥,驰哥,屿哥,帮帮我呗,我这牛都吹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你做吧。”
“不帮。”
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江陶总感觉在气势上他是大哥,可能跟他是家里老大有关,他习惯了照顾别人,总是以兄长身份自居,这些都是江陶偷听到的,之前国内技术员过来解决问题,回国时陆驰屿托他带了部手机回去,说是家里妹妹上高中,这里寄手机回去运费太贵,让同事帮着带回国寄,后来又听他跟妹妹连讯,提起家里还有个弟弟,江陶也是听着,没多问。
办法了,只能出绝招了,江陶凑到陆驰屿耳边,对着他说了句悄悄话,陆驰屿瞬间弹开,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你说的,两次,射你脸上。”
江陶提前揉了揉腮帮,嘴快吹出去的牛,最终还嘴辛苦嘴巴兄弟来解决,他点头,“我保证,嘴里也可以,我会咽下去……”
陆驰屿上前捂着他的嘴,“别说了,成交。”
“那小驰子,现在陪本少爷去华人超市扫货!”
陆驰屿笑,“等等,我拿钱包。”
江陶上前勾着他脖子:“拿什么钱包,本少爷请客用得着你拿钱包吗?再说了,你每个月都要寄这么多钱回家,省点吧。”
说完他又后悔了,陆驰屿也没说话,他不该提钱,更不该提他寄钱回家的事。
第一次知道他家庭环境不好是江陶问他为什么会来瑞典这么远的地方工作,他当时说家里急用钱,江陶也没再追问,知道他每个月寄钱回家,是不小心看到他的电汇凭证,于是问了他,他说每个月家里都等着用钱,多的时候要三到四万,少的时候一万。
从那以后江陶总是抢着付款,两人常需的日用品,平时买菜买米,都抢着付,他自认为这只是小事,不值一提,可每次他付完又觉得陆驰屿好像并不是那么开心,像是接受他的施舍,只有江陶自己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陆驰屿能过的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