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陶不说话了,胃好像不痛了,心开始痛了,他很小声的说:“我知道了,以后不说了,我先睡了。”
当晚陆驰屿睡到了另一张床,江陶听着他翻身的声音,他翻了一整晚。
隔天醒来江陶满血复活,他最擅长掩于情绪,天性乐观,所有不开心的事都能很快被他抛于脑后,他笑着跟陆驰屿打招呼:“早啊,男朋友!”
显然陆驰屿还没适应他的新身份,“四个月男友”,他愣了几秒才回应:“早。”
像是刻意满足江陶,他又补了后半句:“男朋友。”
江陶在这个游戏中迷失自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但那都没关系,他就虚避实,自得其得。
新项目在七天后逐步上正轨,晚上食堂加餐,江陶这一周胃断断续续的痛,基本没怎么吃,瘦了一圈。
陆驰屿先结束工作,跑去厨房给大厨打下手,大哥打趣道:“又是来开小灶的吧?这次是做什么粥?”
“今天不做粥,就是来给你打下手。”
大哥心情不错,搅着肉馅儿哼着歌儿,“你这天天开小灶,每晚一锅粥的,我对我媳妇儿都没这么好过,那谁,江工,一定是救过你命,换得你这么疼他。”
陆驰屿削着土豆皮,抿了抿嘴,笑了下没搭腔,大哥自顾自的说着:“你说你俩感情这么好,以后结婚了你们媳妇可不得吃醋,比如你媳妇儿,肯定嫌你对江工太好,再说江工媳妇,肯定嫌他太依赖你,你俩这关系啊,真比一个裤子穿大的兄弟还要好。”
说到“你媳妇”陆驰屿没反应,说到“江工媳妇”小刀子一偏,从土豆皮上穿过划破指腹,鲜血顿时渗了出来,大哥一看赶紧洗手给他拿止血胶布,“呦,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处理下,这口子还挺深。”
江陶刚忙完,听说陆驰屿来了后厨,衣服都没换跑了过来,基地人少,外面人进不来,里面大部分是华人,也没太讲究,厨房熟悉的人都能进,刚推开门听到大哥的话,顺嘴接过:“什么口子挺深的?”
大哥扭头,“江工,来得更好,我手刚碰了生肉,陆工手划了道口子,你快给帮着止止血。”
江陶跑过去,“怎么这么多血?别动,我来处理。”
陆驰屿按着手上方,“没事,就破点皮。”
江陶又担心又急,不自觉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破点皮这么多血?你就不能小心点啊!”
陆驰屿被他这么一吼怔住了,小声说:“真没事。”
“你别动!我来弄,这么多血,你不痛我都替你痛。”说完他拿消毒药水仔细清理伤口周围,然后洒上止血粉,小心翼翼地贴上止血贴,最后对着对着他的手吹了吹。
大哥站在旁边挠了挠脑袋,这哥俩,总感觉有点怪异,具体又说不出哪里怪。
陆驰屿被江陶指挥坐在一旁看着,看他削土豆皮,刚刚的沾的血的全都不能要,全部重新削皮,江陶还在生气,气陆驰屿不小心,流那么多血。陆驰屿小心碰碰他衣服,鲜少见江陶有如此强势如此生气的时候,他一向是温柔的,带点调皮,乍一看他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江陶往一旁挪了挪,“下次还敢这么不小心吗?”
陆驰屿忍着笑认错,今天的江陶很特别,特别像大哥宠弟弟,“没有下次了,你那组测试数据出来了?”
“嗯,全部正常,明天我们能回家了。”
第12章你总是这样
菜都准备好了,到了饭点,大伙陆陆续续到场,只差陈工没到。
“陈工怎么还没来?”李工问。
龚哥叹了口气,“他小孩病情加重了,家里来电话了,应该没心情吃饭。”
刘宵宵问:“龚哥,陈工小孩什么病啊?现在医学发达,应该没事吧?”
“听说是脑子里长了个坏东西,具体他没说我们也没问,每个月有一半时间要待在医院,一次小感冒都可能随时夺去孩子性命。”
大伙都在叹气,江陶站起身,“你们先吃,我给陈工送点吃的上去。”
陆驰屿赶紧去拿碗和盘子,每样菜夹了一些,又给盛了一碗汤,跟江陶一起送上去。
陈工蹲在宿舍楼前的台阶处抽着烟,见江陶和陆驰屿,抬头看了下,把烟灭了,“江工,陆工。”
“哥,先吃点东西,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都是同在异国他乡的兄弟姐妹,有什么都可以说。”
陈工叹了口气,“家里打电话来,医院下了最后通牒,要做手术,之前我们一直不做,是因为手术成功率只有50%,另外50%机率是下不了手术台,我跟孩子妈不敢赌,现在不赌不行了,孩子已经开始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