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屿忍着没发作,不想在人多的时候训陆佑林,给他留了几分面子。
到小区附近,陆佑林还在念叨,说苏城还不如家乡那边水泥厂工资高,这下陆驰屿没给他留面子,说道:“陆佑林,首先你得先弄清楚现状,再找好定位,看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肯要你的工厂,不是你挑别人,是别人挑你。”
“你什么意思?你也看不起我是吧,要不是爸妈把我生成这样,你以为我不想像你一样又高又帅上学出国的,谁不想有个健康的身体!”
“身体有缺陷的人很多,他们照样有强大的内心和融入社会的自信,你呢?除了浪费时间,有做成过一件事吗?”
陆佑林往路边一坐,“你就是嫌我在这里烦是吧,行啊,我不烦你,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爸,说你回国很久了都不跟家里说!”
陆驰屿心力交瘁,上前抢夺他的手机:“你敢!”
刚好有人路过,陆佑林趁机往地上一坐,大喊:“救命啊,打人了,救命啊!”
陆驰屿见状上前拉他:“你想闹去别的地方闹,别在这儿闹。”
“打人了啊,大家都过来看啊,打人了!”
路人纷纷停下围观,陆驰屿自小时候被同桌的母亲羞辱过后对被人围观有种本能的恐惧感,松开陆佑林,站到一旁。
陆佑林属于越闹越兴奋的群体,站起身,作小牛顶腹状往陆驰屿身上撞。
江陶昨晚通宵,今天上午在家休息,这会儿刚出门,车没开回来,是打的回来的,正往大路走着,听到有人喊救命,看过去,是陆驰屿,刚刚喊救命的那人正弯着腰往陆驰屿身上撞,江陶一惊,赶紧冲上去拉开陆驰屿,挡在他面前:“发生什么事了?”
陆驰屿见是他,愣愣道:“你怎么在这?”
“我刚准备去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发生的一切只在电闪雷鸣间,本能的冲到陆驰屿前面,刚心里就一个想法:他可以凶陆驰屿,可以骂陆驰屿,可以气陆驰屿,可以欺负陆驰屿,别人不行。
陆佑林一看,熟人啊,瞬间演技飙升,装出一副可怜相,抓着江陶就是一顿诉苦:“你好,我是陆驰屿弟弟,我刚想跟我哥拿十块钱买泡面,我哥不给,他嫌我没工作,我已经在找工作了。”
陆驰屿在江陶面前失了声,他不想让江陶知道他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江陶看了陆驰屿一眼,想起之陆驰屿的家庭,伸手将陆佑林拉起来:“我刚好要去吃饭,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不嫌弃不嫌弃,随便吃个盒饭就行了,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快饿死了。”
江陶领着陆佑林走了几步,见陆驰屿没跟上来,顿足,回头:“驰哥,你也一起吧,总是要吃饭的。”
刚回头的瞬间江陶心颤了下,一种细微的疼痛丝丝入心,以前的陆驰屿即便不张扬,但也不是现在这样低垂着头站在街边成为众人围观的焦点的,他在工作中游刃有余又谦逊有礼,跟国外那帮挑剔的甲方们谈论起工作总是带着一种不可藐视的气势,那是属于陆驰屿独有的自信,一种自身技能过硬给他的底气,可现在,他无措的站在原地,任人侧目。
陆驰屿想是失去思考,麻木的跟了上去,这是他跟江陶自上次上门煲汤事件事头一次见面,还是在陆驰屿最不想让他窥见的隐秘之下。
江陶欲言又止,跟陆驰屿联系或是不联系好像都不对,碰到了就管上了,总归都能用一句“朋友一场”来解释,再加上上次他误解了陆驰屿,对他存在那么一点愧疚,想着今天能帮就帮了,他还是希望陆驰屿能过的好一点,无论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他见过陆驰屿的优秀面,不忍看他伤神落寞。
陆佑林惯会看眼色,这会儿拉着江陶问东问西:“帅哥,你跟我哥是同事吗?”
“以前是,现在不在同一家公司。”
“哦,那你肯定经常照顾我哥吧,我哥这个人嘴笨情商低,人又老实,能跟你做同事是我哥的福气。”
江陶被他逗笑,陆驰屿这个弟弟看起来还算机灵。
吃饭的时候陆佑林各种套话,很快知道江陶的底细,知道他现在开着一家公司,还知道他之前跟陆驰屿在瑞典往了几年,最后,陆佑林抢过陆驰屿的钱包去付钱,留江陶跟陆驰屿在餐桌上。
陆驰屿低着头没看他,说:“谢谢。”
“不客气,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提。”
“没什么困难。”
回去的时候陆佑林缠着陆驰屿问:“哥,你那个朋友,江陶,家里是不是挺有钱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少打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