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谚识抱着朗月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朗颂自顾自说道:“第二次去你那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这几天接触的次数多了就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孙谚识从一开始对朗月的态度就很坦诚,完全不像是因为朗月先天性耳聋而抛弃妻女的人。朗月在场的时他会克制住抽烟的欲望,不耐烦地把烟塞回香烟盒,他把酒灌进矿泉水瓶伪装起来,他会给朗月买汉堡、水果、小蛋糕,他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各种小细节,散漫的表皮下是令人没法忽视的修养。总之,孙谚识不像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孙谚识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请吃饭,给朗月买裙子,朗颂一概没有拒绝,因为朗颂可能早有预感,今天就是来告别的。虽然朗颂看起来比同龄人沉稳成熟许多,但孙谚识其实还是把他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但此刻他切实地感受到朗颂已经是个担当地起生活的大人了。
“你是觉得开心还是遗憾?”孙谚识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句话没头没尾,朗颂却听懂了,他也说不上遗憾和开心哪个比重更甚,但他内心里真诚地觉得孙谚识如果真是朗月的父亲,还挺好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孙谚识的手机响了,是网约车司机打来的。
孙谚识挂了电话,拍了拍朗颂的肩:“走吧,先回去。”
回到蓝楹巷,华强已经在店门口等着了,正蹲在地上逗弄黄豆。
“什么时候弄了条狗养?”华强从孙谚识怀里抱过朗月,问道。
孙谚识一边开门一边应道:“就前两天,叫黄豆。”
华强呵呵一笑:“挺好,给你看门。”
进了店里,华强没有立马表明来意,他先从冰柜里拿了瓶冰水递给朗颂,又拿了一瓶养乐多给朗月,随后丢了十块钱在柜台上。
孙谚识揶揄他:“不请我喝?”
“你也五岁?”华强笑他。
孙谚识哈哈大笑:“我三岁零三百多个月。”
“出息。”
两人一来一回逗了几句,朗月听不见,但能感受到气氛,也跟着傻笑,朗颂则始终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