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老院出来,孙谚识带着朗月去吃了午饭,然后精疲力尽地回了家。
朗月看得出他心情不好,乖巧地自己玩,一开始在店里捏橡皮泥,后来跑去院里跟黄豆玩橡胶球。
孙谚识像被抽干力气似的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纷乱如麻。卓历的纠缠和他爸的胁迫就像两面朝他缓缓移动的坚实墙壁,他夹在中间,前方无进路,后方无退路,无处可逃。
“啊!”
他突然情绪失控,烦躁地抓着头发低吼了一声,然而钻进耳朵的这一声“啊!”却并不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紧接着,一声声痛苦的“啊哟哟——”响起,还夹杂着尖利的猫叫声。
孙谚识直起腰凝神听着,发现这痛苦的shen • yin是张老太院子里传出来的。
出了什么事?!
孙谚识未多作考虑,起身冲进了张老太家小院,眼前的一幕让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张老太蜷缩着身体侧躺在楼梯口,嘴里难受地shen • yin着,她的额头、脸上鲜血淋漓,衣服也脏乱不堪,显然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摔成了这样。
张老太的小黑猫发出“嗷呜嗷呜”凄惨的叫声,绕着她焦躁地踱步。
短暂的惊慌之后,孙谚识立马镇定下来,视线捕捉到了晾在院里的一条毛巾。他一把扯下毛巾折叠两下,压在了张老太额头上那条足有五公分长的伤口上。
张老太双眼紧闭,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孙谚识猜想可能摔出了脑震荡,他不敢轻举妄动,一边观察着张老太的情况,一边掏出手机打给了120。
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120赶来,用担架将张老抬出了蓝楹巷。
年轻的护士见孙谚识不上车,拍他一下,语速飞快道:“是家属吗?上车。”
孙谚识抬腿欲上车,心里“咯噔”一声,猛然想起朗月还一个人待在家里!他一把拉住赶来帮忙的丁婶道:“丁婶——”
“我去我去,”丁婶打断他,“要是端个尿盆你也不方便。”说着,她就上了救护车。
心底莫名涌上强烈的不安,孙谚识飞奔回家,朗月却果真不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