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鸣玉本没有追究的意思,可听盛欢的语气,却好像是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不免起了疑心。但他很快又释然了,只道盛欢还在为上次的胡闹耿耿于怀,便说:“好了,找我有什么事?”
尽管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可现在两人离得那样近,盛欢还能嗅到温鸣玉身上的气息。那味道还掺裹着些许酒香,使它也像有了温度,搅得盛欢无比混乱,一时忘记了要说的话。
就在他走神的时刻,忽见温鸣玉转过头去,轻轻咳了几声,盛欢这才记起对方健康状况向来不佳,自己又累他在寒风里站了许久,不由懊恼又慌张,道:“我要走了,你快进去吧。”
语罢,他像是唯恐温鸣玉不离开一般,后退几步,以证明自己的去意。
这番举动要由旁人来做,简直会让温鸣玉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他当然知道盛欢不敢戏弄自己,于是愈发觉得不对劲。温鸣玉略一思索,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盛欢的异常烦恼,便就真的一言不发,转身往门里走去。
他刚迈进门里,又听身后传来一声:“温先生,新年好。”
那语调生硬,内容也干瘪苍白,实在是温鸣所听过最无趣的一句拜贺。他却不知为何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望,看见盛欢跪在地上,正微微仰着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定定地看向他。
温鸣玉想道:这孩子若真心想要讨好什么人,可是太容易了,就算他一言不发,只需要拿出现在这副神情,朝对方看一眼,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招架。
他轻笑一声,没有再理会盛欢,径自往里面去了。
第十三章
盛欢又一次的梦见了那个晚上。
按照现实的发展,温鸣玉在问过那三个问题之后,就仅是给了他拥抱的权力,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可梦中的温鸣玉并非如此,他将手掌沿着盛欢的背脊慢慢抚上去,浓密的眼睫垂落,目光专注地攥住他,是个极温柔的神态。
盛欢被他看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失控地跪立在温鸣玉怀里,想要去亲吻那双深黑的眼睛。对方似乎发出一声低笑,稍稍往后一让,使盛欢的吻偏离方向,却落在他唇边。
“喜欢吗?”温鸣玉又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他握住了盛欢在抚慰自己的手,指尖若即若离地触碰脆弱的顶端。盛欢啊的一声叫出来,抵着温鸣玉的侧脸急促喘息,不住摩擦对方温暖的肌肤,小声乞求:“温先生……”
温鸣玉好似非要得到一个答案,逼问道:“你喜欢吗?”
他吐息湿暖,轻柔地吹拂在盛欢颈侧,让那一小块皮肤又酥又痒,仿佛被羽毛反复撩拨。盛欢忍不住往旁边躲去,却被揽住腰肢,颈间旋即传来一阵温热的刺痛——温鸣玉竟低头咬住了他。
盛欢浑身战栗不已,不但分毫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怀着一种奇异的兴奋与期待,将自己的下巴高高仰起。
对方像品尝一块糕点般,伸出舌尖舔舐他的喉结,吮`吸那里的皮肤。盛欢想搂住温鸣玉的脖颈,但又不敢,最后只好将就着攥紧他的衣衫,把下`身送入温鸣玉掌心,难耐地摩擦蹭弄,想要得到更多的抚慰。
这次温鸣玉没有推开他,反倒收拢五指,将盛欢的欲`望握住了。他轻轻摩挲肿胀颤抖的茎身,虎口的薄茧擦过顶部,弄得盛欢腰肢酸软,双腿不受控制地往两边张开,完全失去了力气。
就在盛欢意乱情迷的时刻,忽然又听对方在他耳边问道:“你喜欢我吗?”
这一次的语调完全不似先前那样温情款款,变得冷酷而轻蔑。盛欢呼吸一顿,看见温鸣玉慢慢直起身,紧紧盯着他,神情似是嘲弄,又似悲悯,一字一句地慢慢发问:“盛云遏,你喜欢我吗?”
恐惧如冰水一样当头浇落,盛欢猝然睁开眼睛,胸腔被过于急促的心跳震得发疼,他像具尸体般躺了许久,即便身下的床单都被冷汗浸湿,仍旧不敢起身。
就算是被盛云遏责打,被其他人欺辱,甚至是他误以为自己shā • rén的时刻,都没有这场梦来得让盛欢绝望。
从他出生的那刻起,一直到盛云遏死去,他始终是盛云遏悲剧的旁观者。盛欢总以为,早在温鸣玉离开她的时候,盛云遏就已经疯了,她的灵魂被过于强烈的怨恨支配,因此才总是不知疲倦地向他陈述温鸣玉的罪状,将他当做那个人一样憎恨,至死都惦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盛欢恨她,却也可怜她。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在有一天,重蹈了她的覆辙。
他慢慢撑起身,在枕边拿起一样东西,放在眼前检视。那是枚红封,面上素净无物,只在边角洒落了些许金粉,印着一朵纤细的梅花。盛欢没有拆开它,却也从红封的厚重程度猜到了其中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