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绮兰赶紧说:“真的,殿下,越是浓度高的白酒,消毒效果越好,可以对伤口消毒,以防止细菌感染。”
周嘉荣点头:“你说的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就没其他的了?”
他装得一本正经,慌乱中的廖绮兰半点都没怀疑,垮下了脸。
这个不行,那还得换一个,她完全想不到啊!
见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周嘉荣敲了敲桌子:“说说你从哪儿学会酿酒和做肥皂的?廖绮兰的生平事迹,接触过什么人我都查过了,你说谎,马上就被拆穿!”
为了震慑她,周嘉荣还让刘青拿了一个册子过来,丢到她面前。
廖绮兰捡起来一看,果然被吓住了,上面连她几点出门,几点回家,见了什么人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要撒谎,只要一对峙,马上就会被拆穿。
看来三皇子是有备而来。
廖绮兰抿了抿唇,两只手绞着裙子,不吭声。
周嘉荣笑盈盈地看着她,又道:“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放着好好的三皇子正妃不做,偷偷摸摸去勾搭周建业,为了搭上他,可是三天两头往青山寺跑,佛祖要知道,恐怕得被你们俩给气死。”
廖绮兰对上周嘉荣充满嘲讽意味的眸子,不由咽了咽口水,感觉她就是三皇子手心的蚂蚱,完全逃不掉。
他问了这么多,究竟想做什么?
周嘉荣逼近廖绮兰,直视着她的眼睛,抛出一个惊天大雷:“怕我连累你,所以提前xià • zhù,早早跟我二哥勾搭上?”
廖绮兰蓦地瞪大眼睛,惊惧地盯着他:“你……你也是穿越的……”
周嘉荣扯着嘴角笑了笑:“什么穿越,我可不懂,不过,你跟廖姑娘的性格差太远了,她从小守规矩,善良单纯,可做不出你干的这些事。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只能用换了一个人才解释得通。说实话,我就放过你!”
廖绮兰彻底被击溃了心防,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承认了:“没错,我不是廖绮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睁开眼就变成了她,我也不想的,我生活的地方有电有手机,有宽阔的马路,出门都是小汽车高铁飞机,住的是干净的大房子,人人平等,不用向你们这些权贵下跪行礼,也不用担心说错几句话就丢掉小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比你们这里发达几百几千倍。我才不想穿到这落后古板的地方呢,我也是受害者……”
说到最后,她抱着膝盖,伤心地哭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念着“烧烤、火锅、手机、上网……”,一堆的陌生名词。
周嘉荣完全不知道她说的这些是什么,但从廖绮兰的神情来看,这些应该都是他们大齐没有的好东西,不然不会让廖绮兰如此的留恋。
他看得出来,这一刻,廖绮兰的怀念是发自内心的。
她真的很想回到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等廖绮兰平静下来,周嘉荣又问:“你在那边是做什么的?”
廖绮兰擦了擦眼泪:“我是一名演员,就是演戏的。”
对上周嘉荣不以为然的目光,她解释:“我们那里演员是很多人羡慕的职业,很有名,有些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粉丝,接个代言、拍部戏就能赚几千万元,在京城买一座大房子。”
看来“演员”跟戏子还是有所不同,至少戏子的地位没这么高,赚钱也没这么容易。
“烧烤、火锅、手机、上网、小汽车……又是什么?”周嘉荣把她崩溃的时候透露出来的东西都问了一遍。
已经泄了老底,廖绮兰也不没什么不好说的了,她昂起下巴道:“手机就是你们口中的千里耳,隔几千里外都能听到声音,还能视频,相当于跟对方面对面谈话,就像我们这样坐在一起。还能上网娱乐查资料学习,这世上公开的东西几乎都能在网上查到。至于小汽车,相当于你们的马车,不过速度更快,一小时能开上百公里,高铁飞机就更快了,一小时几百公里。我们那里的人,不分男女,人人平等,都可以出门上班挣钱,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辞职,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廖绮兰越说越多,不用周嘉荣问,她就将现代的一切一股脑地往外说,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她真的好怀念现代,平等,富足,比这落后,尊卑分明的古代真的好太多太多了,哪怕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十八线小演员,每日要为了生活奔波,她也愿意回到现代去做一个普通人。
周嘉荣听得两眼放光,这简直是神话故事里的世界,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美好的地方吗?
等廖绮兰停下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知道怎么造手机、汽车、高铁、飞机……吗?”
廖绮兰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总算找回了现代人的自信。她翘起唇说:“你们造不出来的,你们太落后了。技术、零配件、交通……没有一个跟得上,你们连工业化的第一步都没迈进去,怎么可能造出这些高科技的东西!”
周嘉荣没有理会她这高傲的态度,陈述一个事实:“可我们做出了肥皂和白酒。”
她能做的,他们也能。
廖绮兰苦笑了一下说:“你们一天一个人能做几百块肥皂?最熟练的人,除了吃饭睡觉都做肥皂,累得腰酸背疼,一天也顶多做几百块。可我们用机器,一条生产线,一天产多少我不清楚,不过一小时肯定能顶你们一个人干大半个月。这就是手工跟工业化的差距。肥皂白酒这都是最基础的,完全没什么技术含量。我不是工程师,念的也不是理工科,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你不要问我了。”
说着,她抱着头,小声哭了起来。
周嘉荣没说话,他还在消化廖绮兰所说的这一切。
从弹幕到廖绮兰,他已经察觉到他们的世界跟大齐有所不同,可廖绮兰今天所说的一切还是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天底下真有那么神奇的东西,比最快的千里马都要跑得快吗?
周嘉荣的思想和观念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廖绮兰止住了哭泣,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周嘉荣说:“三殿下,您说过的,只要我说了实情,您就放过我。我很有用,你救我,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恐怕这才是她愿意承认自己身份的真实原因。
周嘉荣其实心底还有些怀疑廖绮兰的这些话,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她的臆想,也许是拿来糊弄他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廖绮兰已经拿不出更多的筹码,让他保她了。
周嘉荣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淡淡地看了廖绮兰一眼道:“我说话算数,我放你出大理寺。”
廖绮兰欣喜若狂:“谢谢三殿下,您真是个好人,您若还想知道什么,尽管派人问我,我一定都告诉你。”
就听她这些“天方夜谭”?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又不会做,连个思路和方向都没有,说了也是白说,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周嘉荣不感兴趣地转身拉开了门,冲站在门口,一脸严肃,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说:“廖大人,我已经审问完了,她就交给你了。”
廖安神情肃穆,朝周嘉荣重重行了一礼:“多谢殿下让臣知道实情,还了臣的女儿一个清白!殿下若是觉得此女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臣愿意将她完全交由殿下处置,今日就当臣不曾来过大理寺。”
提起女儿,他眼眶含泪。在来大理寺之前,他心里一直很愤怒,怨恨女儿,置全家人于不顾,将廖家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可知道一切都不是女儿所为,他的女儿已经被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给占据了身体后,他心里只剩下了痛苦和仇恨。
这个东西不光抢走了他女儿的生命,还败坏了他女儿的名声,让她要背一辈子的污名,太可恨了!
廖绮兰看着原主记忆中最重要的这个男人,震惊不已,张了张嘴:“三殿下,您说过的,只要我说实话,您就放了我,您不能说话不算数。”
周嘉荣回头讥诮地看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放了你?你占的身体是廖姑娘的,给廖家给她惹了这么大个烂摊子,不该回廖家?我可没答应要保你。”
他不找廖绮兰算账,有的是人找廖绮兰的麻烦。廖绮兰以为出了大理寺就安全了?天真!
廖绮兰说不出话来,她自诩聪明,可万万没想到栽到了古人的文字游戏上。
周嘉荣不再搭理她,而是对廖安说:“不必了廖大人,她占据了廖姑娘的身体,你是廖姑娘的生身父亲,怎么处置,你拿主意,她就交给你了。”
廖安拱手道:“多谢殿下!”
说完,他招手叫来两个亲兵:“把她捆起来,塞住嘴巴,带回府中!”
廖家人肯定恨死她了,现在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廖绮兰,肯定不会留她。廖绮兰害怕极了,拼命挣扎,可她哪里是两个士兵的对手,很快便被捆成了个粽子,塞住了嘴,拖出了大理寺的牢房,塞进一辆马车中拉走了。
廖安在大理寺门口跟周嘉荣拱手道别,委婉承诺:“三殿下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传出去!”
周嘉荣笑道:“我相信廖大人。”
他既然敢让廖安听到,就不怕他说出去。就廖绮兰说的这些,只怕会被人当成疯子,谁会相信她口中那些神奇到不可能的东西呢?
他之所以让廖安知道,也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不是他,而是那个莫名被人占据了身体的廖姑娘,好歹跟他婚约一场,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叹了口气,周嘉荣翻身上马,策马回府。
刚到门口,守在门口的唐乐便焦急地迎了上来说道:“殿下,刚才贵妃娘娘派人送来消息,丽妃娘娘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