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睁开眼,眼前一片白晃晃的水光,紧接着一股窒息感袭来,口鼻被水淹没无法呼吸,安念增地坐起来,这才发现他正浸泡在浴缸中,身体渐渐恢复知觉,感觉到了冰冷的刺痛感。
看着已经泛白的身体,不知道在这浴缸中泡了多久。
浴室的灯光苍白刺目,安念撑起身体艰难地从浴缸中出来,一动才感受到了身体的无力酸痛,脑袋也像是宿醉般钝痛。
他走到镜子前,看到了镜中苍白颓靡的人,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涌入脑中。
原主是一名爱豆,选秀出道,当初唱跳全废,凭一张脸博得末位出道,成为eternalstar七人团的一员,意为永恒的明星。
只不过成团没多久,就被爆出是豪门假少爷,因为跟真少爷争风吃醋被驱逐家族,而巧合的是,当初选秀c位出道如今是ES团队长的苏亦橙,正是被豪门认回多年的真少爷。
真假少爷在一个团,其中微妙可想而知,紧接着,原主针对苏亦橙的消息频上热搜,而且团员都站在苏亦橙这边,原主便变成了众矢之的。
再加上原主业务能力差,脸也垮了,浑身上下透着颓丧气息,颜粉跑光,人气彻底跌落谷底,并且全网黑,让他滚出ES。
所以……他想象中的退休美好生活,就这?
全网黑的假少爷??
穿越部门还能不能做个人了。
安念忽地打了个喷嚏,他立即拿浴巾将自己裹上,这才感觉暖和了点,出了浴室便是卧室,此时窗帘还拉着,屋内灰蒙蒙的,布置很单调,色调暗沉,透着股压抑感。
安念将窗帘拉开,让阳光洒进来,他找了套衣服穿,此时他头痛脚轻浑身发虚,穿好衣服后居然出了一身汗。
这具身体虚得很,而且他感觉得到,他已经感冒了。
安念立即翻开柜子抽屉找感冒药,过了好一会,止痛片和助眠药倒是找到了,但感冒药根本没有,并且他还在抽屉底下发现了一张抑郁症的诊断单。
安念揉了揉太阳穴,随即做了几次深呼吸,将体内残存的阴沉压抑的情绪散去,又重新将诊断单和药放了回去。
什么也没找到安念只好出了房间,他们团七人是住在一起的,一个四百多平的大平层,他的房间出去后是一条长走廊,然后便到了客厅。
此时的客厅还算热闹,团员几乎都在,还有经纪人和他的助理,正都围着茶几吃早餐。
安念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来,见此,安念一笑,“早啊。”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随即又将他当成透明人漠视掉了,还是经纪人阴阳怪气地说,“都几点了才起来,一天天通告没有,倒是会享受。”
安念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懒懒地坐下,“所以我希望陆哥努努力,不要让我这么闲。”
陆鸣诧异了一瞬,上下打量了安念一眼,皱起眉,说话倒是正经了一些,“行李收拾好了么,两点之前要赶到节目组那边。”
安念摇了摇头,陆鸣刚要发作,一旁的助理程然立即起身说,“我去帮你收拾哥。”
说着程然走到他身边,还递过来两个包子,安念看了一眼,随即笑着问,“什么馅的?”
“角瓜鸡蛋的。”程然说。
“谢谢。”安念接了过来。
程然挠了挠头,他怎么感觉安念哥好像开朗许多,身上那股阴沉气也没了,最主要的是居然还对他们笑。
等安念将包子细嚼慢咽地吃完后,程然也拎着行李箱出来了,“安念哥收拾好了。”
安念点点头,便察觉到了一道视线,他看过去发现是已经吃好早餐的苏亦橙,对方看他的目光带着戏谑。
从前原主也姓苏,名叫苏安念,但是被逐出豪门后连同姓氏也一并被收回了,所以现在只能叫安念,倒是跟他的名字巧合地重叠了。
他们穿越工作者都不会特意记自己的名字,因为每当穿越一次,他们就会拥有一个新身份,新名字,现在,他能真正地做一回安念。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陆鸣起身顺了一下西服衣襟,掩盖住发福的肚子,随即大步向外走去。
安念也起身,他吃了两个包子体力恢复了一些,但是浑身还是软绵绵的。
而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响起了苏亦橙的声音,“安念。”
安念回身,就见苏亦橙几步走到他面前,他的脸自从回了豪门后就修整得很精致,但即便这样费尽心思,跟从前的原主还是没可比性,“什么事?”
苏亦橙看着面前人浮肿疲惫的脸,愉悦地勾起了嘴角,凑近安念的耳边轻声说,“昨晚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撞到我跟易舟接吻,其实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面对苏亦橙的挑衅,安念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昨晚他们参加时尚盛会,在后台的时候原主撞到了苏亦橙跟简易舟在化妆间接吻,当即心都乱了,以至于登台表演的时候舞蹈都跳错,又在网上引来了大片嘲讽谩骂。
而简易舟,应该就是原主进圈的初心,当初在选秀舞台时还隔空表白偶像,此时看来像个笑话。
空气静默了几秒,苏亦橙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对于自己的精准打击面前的人居然毫无反应?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刺激过头了?
只是下一秒,安念的眉眼微弯,一个笑容露出来,明明面容温柔,但怎么都感觉那其中蕴含讽刺,“尊重,祝福。”
苏亦橙错愕,这两个词原本是好的寓意,但是按如今的网络环境,早就变了味。
只是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安念已经走了,门“砰”地声关上,留下他原地凌乱。
车上,安念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昨晚受寒,他现在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
在路过药店的时候,安念让程然下去买感冒药,他则靠在座椅上昏昏沉沉地假寐。
然而旁边的人并不管安念的死活,带着些恶意地说道,“晚上跟节目组那边请个假,带你去个饭局。”
安念睁开了眼睛,阳光将他的眼睛照得越发浅淡,“不去。”
陆鸣冷哼一声,“安念,你有不去的权利么?”
“我的合同里并没有陪酒这一说。”安念坐直了些,看着不远处的药店,原主的身体和脸为什么垮了,就是因为无休止的饭局,往往饭局一开始他就要陪酒到凌晨两三点,期间他要不停地去抠吐,以免醉到不省人事发生让他接受不了的事。
而第二天一早,又要不停歇去赶那些又累收益又少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