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首领垂眸看了眼刚刚离开的王尔德留在桌面上的一副画,神情愉悦地回答,“像你这种没朋友的家伙是不会理解我的,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到底是谁没朋友啊?!”
“我说的才不是那种‘表面朋友’哦,上下属关系也不算,”太宰治自信道,“是哪怕远在天边都会时刻挂念着对方,一小时不见如隔三秋的关系!”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有些犹豫道,“你说的这个朋友和我不是一个意思吧,你这家伙又重操旧业了?”
太宰治难得被中原中也问懵了一下,他略显茫然地眨了眨鸢色的眸,“什么?”
“我是说,你又去祸害别人了?这明明就是女朋友吧!谁会这么对普通朋友啊!”
“这是偏见吧?你自己不会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会!真是冷漠啊,中也。”
“哈?!到底谁才冷漠啊?有本事你让别人评评理??”
“是挚友!”
“挚友也不会这样!太扭曲了吧!而且会把你这种家伙当挚友的人一定有问题!”
结果中原中也这话一出,太宰治像是倏地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陷入了长久的无言,半晌后他才回答,“或许吧。”
直到此刻太宰治才像是被人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意识到了一直以来的一切说不定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牧野裕司不过是因为心软所以才愿意顺着他说
这只没良心的家伙一贯喜欢见风使舵,会担心太宰治生气了收拾他所以才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也再正常不过,或许他来说,这个世界的‘太宰治’远没有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来的重要吧?
事实上,也就是这会跟牧野裕司联系的是另一只太宰治,不然太宰治就能体验到什么叫‘该敷衍你时照样敷衍你’,对于熊孩子来说,他能敷衍一个人才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人的体现!
所谓当局者迷,太在意了的时候就是容易患得患失,更何况无论哪个‘太宰治’都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这点不安在他们独自一人待着,或是突然被人戳中内心的担忧时就容易被无限放大,以至于太宰治瞬间丧失了跟中原中也争辩的意愿,抿了抿唇,像是重新缩回了纸箱里的猫咪一般,恢复了对方最熟悉的在脸上挂着虚伪到令人心悸的笑容的神态,“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中也。”
虽然中原中也一向看不惯太宰治,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但即便如此,‘看不惯’和‘看不惯’之间也可以分个等级出来,如果硬要比较一下的话,至少稍微有点缥缈的人情味的太宰治要远比原先那个滴水不进,对一切的人或物都没有什么波动的太宰治要好了太多。
至少前者还能看出对方的确还是人类,而不是后者一般,比起人类,更像是截然徘徊在世间的幽灵。
“真这么在意的话,就去问啊。”中原中也烦躁地摘下帽子,“你跟我甩脸色有什么用?!”
“不劳费心,这是我的私事。”对方不咸不淡地回复着,顺势抬起手,对着大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我记得你还有别的任务要做吧?这是命令,中也。”
中原中也‘嘁’了一声,尽管再不满,但是在对方以首领的身份发布了命令之后,他也只能抬腿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重重地甩上了大门以示不满。
被独自留在了门后的太宰治翩长的眼睫略微颤了颤,在双手十只交叉地放在小腹处,自己望着昏暗的顶灯发了会呆之后,他倏地抬起手,按亮了桌面上的手机屏幕。
如果换成是一年不,哪怕是几个月前的他说不定都只敢将这份迷惘深深地埋在自己心底,在午夜梦回时静静地看着这般如鲠在喉的疑问静静发酵,但是现在
他的指尖在半空中略微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仿佛鼓起了毕生的勇气一般,点开了通讯录,拨通了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太宰?”
只是还没有等太宰治开口,牧野裕司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唇边本能浮现的笑容僵在了半当中。
只听对方无比困惑地问,“你有什么毛病啊,干嘛一边脑内给我打电话一边现实里还打?咋地,跟我炫耀你能一心二用呢?那你真的好棒棒哦?”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