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决定教育他几句。
“不是我说你,成天拉着脸会让人觉得你很凶知道吗?我有时候都怕你在学校交不到朋友!”他指指点点的,“也没让你每天咧着嘴傻笑,意思是你平时得有点正常的表情,知道吗?”
沈朝文偏头看着车窗,没搭理他。
“还有,别总是什么事儿都闷着不说,你得跟别人交流。”姜默道,“成天闷着自己瞎琢磨有意思吗?别人就算了,我都不说是什么意思?老子把你当亲弟弟看,你成天对我这么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拿我当亲、弟、弟。
沈朝文冷笑:“我敢说,就怕你不敢听。”
姜默简直一头雾水:“我有什么不敢听的?你说,我洗耳恭听。”
沈朝文一开始没打算理他,想着算了,放他一马。糟糕的是姜默还在那儿不知死活地追问,扯他的手臂,越靠越近,言语挑衅:“你说啊!我有什么不敢听的?趁我走之前都说了,我听一晚上也行……”
积压已久的情感在胸口乱撞,一下下地敲着胸膛,很疼,很响。
沈朝文深呼吸,偏过头死死瞪住他,暴躁地答了句:“我喜欢那人是男的!够了吗,还想听吗?!”
车猛地刹住。
惯性作用,姜默身子一下子拍到座椅上……之前喝下的酒还没完全消化,全压在胃里,他被晃得瞬间恶心起来,连忙捂住嘴。前座的司机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来大声道:“两位,到了,诶别啊……吐车上两百,下车吐!吐车上两百!!”
第17章
在姜默连滚带爬地下车扶着树吐的这几分钟里,沈朝文很绝望。
自认识以来,沈朝文看姜默喝醉过无数次,可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姜默吐。
姜默酒量好,酒品也很好。他对自己的量非常清楚,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想喝到什么状态,别人喝完酒会干些莫名其妙的事,可他从没失态过,顶多犯懒要你倒杯水,走不稳路要你扶一扶,就算喝到神志不清他都不会闹腾,安安静静就让你扛回去了。
沈朝文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他发过酒疯,也从没见他吐过一次。
但他今天吐了。
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自己。
沈朝文麻木地站在他边上,轻轻拍着他的背。姜默吐了大半天才停下,沈朝文递了张湿纸巾给他,问:“还恶心吗?”
姜默不响,低头擦嘴。他没有立刻站起来,就那么蹲着思考了蛮久,沉默了大半天。
他不说话,沈朝文心里的勇气又退却几分。
平日里明明是个对自己充满自信的人,可在姜默面前,他还是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