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谷受宠若惊地看着席清溪醒好红酒,缓慢倒进他的高脚杯中。动作优美流畅,嘴角的弧度也恰到好处,就像是方若谷的专属执事。
“开动吧。”
“哦哦。”方若谷懵懵懂懂地点头,而后埋头干饭。
“本来想做西餐配红酒,但你不喜欢吃,就换了中餐。”
“咳咳咳……”方若谷被饭粒呛到,拿起杯子吨吨吨几口喝个精光,嘴里的饭都咽进肚子才开口,“我总觉得你不对劲。”
席清溪挑眉作洗耳恭听状:“哪里不对劲?”
“对我太好了。”方若谷声音闷闷的,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难过。
“礼尚往来嘛,你对我不也挺好?”
方若谷还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席清溪端起红酒轻抿一口,红宝石般的液体沿着杯壁滑入喉咙,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射出一片浅浅的阴影。方若谷的微表情被尽收眼底,席清溪清楚对方的纠结点在哪,但他不着急解释。
他对两个人格的斗争喜闻乐见,他想知道谁会获得最终胜利,赢得身体的控制权。因此,席清溪有足够多的耐心与容忍度消耗在方若谷身上。
方若谷贪图他的资源,而席清溪则贪图一场好戏。
酒足饭饱,两人魇足地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播的是《暖阳加冰》。
“你演技稍微差了点,接不住岑若的戏。不过也不怪你,毕竟她资历比你强。”
方若谷略显不满:“我们的独处时间就不用提别人了吧?”
席清溪歪头看他,眼底的戏谑一闪而过:“你还真别吃味,论演戏还是其他方面,她都是你前辈。”
“你之所以这么欣赏她,就因为她在这场游戏中没有喜欢上你吗?”
沉默悄无声息地四处蔓延,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那我岂不是刚开始就被判出局了?”方若谷的呼吸极轻极缓,他在赌,赌他的特殊性。他其实与那些所谓的前辈们无异,都幻想着自己是那万分之一能够改变席清溪的人。
席清溪单手托腮,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似乎并不在意方若谷触碰的雷点。
“我记得我有说过,我从一开始就给过你机会。”
方若谷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放下,也就是说,他在席清溪眼里的确与其他人不同。这一认知使方若谷的大脑迅速分泌出多巴胺,喜悦顷刻间占据他五脏六腑,激得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