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是不是有人一口酒都没喝?”
“方若谷!我看见了,他面前的酒杯还是满的!”
“这你就不厚道了,人家小宁都喝完一瓶了,范臻也喝了好几杯。”
方若谷撸起袖子:“我又没说不喝,是你们聊得热火朝天一直没理我。”说完,他抄起一瓶啤酒,撬开瓶盖直接对嘴灌下。
众人的欢呼声愈发热烈,酒瓶也很快见了底。方若谷豪迈地抹去嘴角的酒渍,扬起声音道:“服不服?”
“服服服。”
“再来一瓶,再来一瓶!”
“方哥牛逼!”
席清溪坐在那儿安静地看他们闹,心情还算不错。
酒过三巡,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醉酒的酡红,方若谷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了。
“席三,你怎么能这么好看,你是吃露水长大的吗?”
“席三,你怎么不理我,你是嫌我烦吗?”
“席三,席三——”方若谷抱着席清溪的胳膊不停地撒娇,有种他不应答誓不罢休的韧劲。
席清溪扶住他的肩膀,扫了一圈,桌面杯盘狼藉,酒也喝得差不多,到散场的时候了。
他向在场唯一还保持清醒的徐导告别:“你们慢慢吃,他醉得不轻,我先带他走了。”
走出大厅,只听方若谷嘟囔道:“去天台……想故地重游……”
“你醉成这个样子怎么去?”席清溪说着便笑了出来,他居然妄想和醉汉讲道理。
“我没醉!”方若谷尾音上扬,瓮声瓮气地叭叭,“你说的,我们认识一年了……有纪念意义……”
席清溪喉头一紧,终是妥协,三下五除二架起他的胳膊,走过去等电梯。
天台风很大,刮在脸上生疼,外套也被吹得猎猎作响。方若谷缩缩脖子,下意识往席清溪怀里钻。
席清溪捏了捏他的后颈,说:“天台到了,酒醒了吗?”
方若谷醉眼惺忪探出个脑袋,下一秒又缩回去:“好冷,我们还是回家吧。”
“你是不是有毛病。”席清溪骂道,无奈之下,又把他扛肩上往回带。
天台黑灯瞎火,仅有的光源是远处商场亮起的霓虹灯。席清溪没看清路,不知绊倒了个什么东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方若谷扔出去。
“席三……”他听见方若谷迷迷糊糊的梦呓,“我们还会有好多个一年。”
席清溪说:“或许吧。”不知是跟方若谷对话,还是和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