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那个什么学院去吧,听说那里也能治这个。”
“也好,我家孩子将来是要考重点大学的,这毛病必须得治好。”
原来他们真的是异类,他们分明什么都没做,却直接被宣判死刑。
方若谷不知道他是如何熬过来的,他的记忆已经残缺不堪。
身边的同学犹如提线木偶,没有喜怒,没有思想,麻木地服从教官的命令。永无休止的体能训练令人作呕,稍微表现出一丝松懈,等待他的则是戒尺与皮带的殴打。
晚上,校园里也会时不时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整座学校都能听见,但是无人在意。
在同学们的眼中,虐待殴打是家常便饭,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有一次,方若谷不小心把菜汤撒了,狂风骤雨般的殴打朝他袭来,接着,他被关进小黑屋整整三天三夜。这间屋子潮湿逼仄,没有窗户,密不透光。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使他几近崩溃,自杀的念头愈发强烈。
这时,另一个他诞生了。
“他们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掉,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比较实在。”
“逃不出去也是死。”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们不妨赌一赌,你父母会怎样选择。”
他赌赢了。
探视日那天,方若谷一头撞向灰白的墙壁,刺眼的血液顺着额角蜿蜒流下,字字诛心:“带我回家,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把我的尸体带回去。”
方妈妈心软,妥协了。
回家很长一段时间,方若谷拒绝与任何人交流,整日闭门不出,缩在阴暗的角落,摩挲那颗透明石头。
门外传来父母激烈的争吵,他也充耳不闻。有时听得烦了,他才打开门,神色冷淡,眼底毫无感情。
方妈妈泪眼婆娑:“你怎么……”
啪的一声,方若谷重重关上房门,打断了母亲未说完的话。
夫妻俩是传统型父母,对孩子的爱是真,企图掌控孩子也是真。好在他们并非冥顽不灵,到处搜集相关资料,总算是信了方若谷的话,悔不当初。
于是,两人本着良心,打算劝劝少年的父母,接孩子回家。方若谷从昏暗的卧室走出,面无表情地说:“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