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怀恩还没睡。
我躺不住了,起来打开门,果不其然,怀恩正要回他自己的房间。
“教授。”我叫住他,“能再给我一片药吗?”
“还是睡不着吗?”他听我这么说,停下脚步,拧起眉看我,“你不是和医生说有好转?”
“我十点多的时候睡着了,一直到现在,刚醒。”我抱歉地冲他笑笑,“但是现在实在是有点早……”
我明明累得不行,但睡觉仍然变得艰难。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那你今天先吃一片药吧,明天我们再想想办法调节。”
我点头,开心地跟着他去房间里拿了一片安眠药。
虽然吃药的睡眠不够酣畅淋漓,但总比一宿一宿睁着眼强。
长时间缺觉,让我的视力和听力都有点退化,跟不要说大脑了。
——这症状开始了有一段时间了。
当时被怀恩保释出来之后,我因为脱水和疲劳狠狠地睡了一大觉,做了好几百个光怪陆离的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打点滴。
怀恩说我整整睡了两天两夜,要不是还会翻身他以为我已经脑死亡。
那之后我厚脸皮地跟着他一起飞回了L城。
然后在他邀请我共住的时候满口答应了。
那瞬间怀恩的表情我至今记忆犹新……三分后悔,三分遗憾,四分无语凝噎。
我以前以为自己没有雏鸟情节的,可那天是他把我从虎穴龙潭里救了出来,从此之后我眼里的他都自带圣光。
我恨不得给活佛怀恩立个长生牌位。
我自认在那之前我们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集,过命的交情,但是因为我朋友很少,又不可能再联系某两个人,在我认识的人中剩下的能够保释我的人选里,我一个就想到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怀恩在我心里就给我一种很靠得住的感觉,即使我不够了解他。
也许我是被他的简历震慑了,但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错。
我看人还是第一次这么准。
讨来了药,我开开心心地吃下。
乐观估计,这一片又够我多睡三个小时。
这样我就能达到接近六个小时的标准睡眠了。
和一开始的我相比,简直进步飞速。
再这样下去,下个月我岂不是可以睡够八小时?
“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去爬山。”怀恩收起药瓶,“晚安。”
那是医生给我开的助眠的药,其实按理说只要不滥用就不会危害身体。
但怀恩就是坚持只有有需要的时候才允许我吃一颗。
原因是他看了文献说,这玩意儿也许有影响大脑的副作用。
我很想说,我这脑子以后能不能用还两说,但我很尊敬他,不敢和他随便开玩笑,在他面前都是认认真真地伪装成一个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