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的讨厌之处就在于,你很难分辨他哪个时候是清醒的,哪个时候是混沌的,他的所有行为也都随之变得不可控起来。
我看着周飞羽脱了外套,把罗安身上的外衣扒了,把他扛回了房。
“小悦,最后再麻烦你个事情。”他恳切地叫住准备回屋休息的我,“能不能来帮我看一下他?我去快速地洗个澡。”
我猜他是害怕罗安突然呕吐之类的造成窒息,毕竟这种案例屡见不鲜,甚至我大学时一个要好的同学的表哥也是大过年的时候这么遭遇不幸的。
被发现的时候人都凉了。
每次看到那种新闻我总是虎躯一震,我可惜命了,这种新闻看多了,我连酒都不怎么敢碰,除非忍不住。
因为我不确定我会不会一个人凉在陌生的夜里。
我能接受的自然死亡方式不包括这么诡异的方式。
“多谢。”周飞羽表现得感恩戴德。
我耸肩。
举手之劳,我找不到理由拒绝。
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身上传来的销魂味道让我感到不适。
混杂着酒精、香水、汗液和某些药物的味道,让我闻起来像条发臭的鱼。
——一会儿我也要好好回去洗个澡。
罗安已经睡得像个死猪,甚至还在打鼾。
我听到鼾声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点震惊的。
因为我还是第一次听罗安打呼噜。
我以为鼻梁高的人不会打鼾,现在想想,可能是我的滤镜太厚了。
他好像这两天有点感冒,估计是鼻塞,想必不会很好受。但他微张着嘴熟睡的模样,又实在有些好笑。
于是我没忍住,带着恶作剧的心情,举着手机凑过去想拍下这一幕。
蹑手蹑脚地凑过去,他像是知晓似的,忽然就不打了。
我不相信,屏气凝神地坚持拿着手机对准他的脸。
过了好几秒,鼾声又响起。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停止了录像。
但我就在我低头查看拍摄的视频效果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了。
“崔……”我猛地扭头,发现罗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发,一个劲儿地把我往床上拖,“你终于愿意了吗?”
“我靠!我愿意你妹啊你放手!”我立时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