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断断续续勉强被人托着后背吸入硬管里的药粉,挨过很长一阵令人抓狂的窒息感,眼前才渐渐恢复了清明。
胸口生疼,我躺在床上,背对着屋子里的两人。
我好累。
“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可能刚刚那一幕吓到了他们,他们不再敢刺激我。
“不用。已经没事了。”我咳了两声,发病造成的缺氧让我自然而然地犯困。
这次发病太过突然,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也可能是触及了什么过敏原,毕竟大自然环境如此繁杂。
但我知道我就是被他们气的。
从开始到现在,这么久了,他们做的所有决定,除了吃什么,其他几乎从未跟我商量过。
我永远都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结果的人。
虽然理智上我能明白是我自己的无足轻重导致了这一切,但情感上总是很难接受。
惹我发了回病,他们终于老实了。
我怀疑哪天我会被他们直接气死。
刚刚从发病中缓过来,痉挛的气管还未完全舒展,我平躺着无法自如呼吸,只能斜靠着墙壁望着天窗外的星空发呆。
“崔,别生气了。”罗安隔着被子拍拍我,像是哄一只什么小动物,“能起来吗?喝点水吧。”
“我不想说话。”犯过病后,我疲惫至极地闭上眼睛,“等你们什么时候拿我当个人了再来理我。”
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沟通的,周飞羽坐到我身边,托着我的后背,手里端着热水往我嘴边送。
我被迫喝了一些水,身体倒是舒服了一些,但精神还是很差。
“可是如果问你……你会同意吗?”罗安露出受伤的眼神,凑过来。
答案显而易见。
“我有什么发表意见的资格吗?”我捂着刚刚咳疼了的胸口。
罗安坐在我脚边的床沿上托腮苦恼。
“小悦,我们做出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周飞羽揽着我的肩安慰,“你千万不要有思想压力。”
“怎么可能。”我苦笑。
一对相处十年的恋人分了手,我怎么可能不愧疚。
要不是当初那个蠢笨的自己非要钻牛角尖打破现实。
这一切本来就不该发生。
“真的是我和Danny讨论了一些时候之后决定的。”罗安说,“崔,说实话,这个想法我们已经有了很久了。也不全是因为你……也有我们自己的原因。我和Danny其实这些年都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你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些日子我觉得我们都轻松了很多。我想我们还是适合退回到朋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