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渐收紧的手臂告诉我,他很激动,也很脆弱。
曾几何时,我当他是高岭之花,是触不到的彼岸,是我的梦想。
我以为他是个硬汉来着,冷心冷情的那种。
但其实他很会脆弱,只是每次脆弱,好像都与我有关。
……我真的很难不相信命运。
我本以为这一切的缘起在于我脑子一热做出的背德之举,但我万万没想到这背后居然会隐藏着更多触目惊心的故事。
我的心情随着他的举动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失落。
我在面对那两人时所没有产生的情绪波动,在周飞羽面前却失了控。
——我大概永远都不能做到在他面前坦然,永远不能。
除非我的心不再跳动,不然或许我如何告诫自己,如何做心理建设,都无法泰然处之。
即使他曾经那样对我。
但想来,比起另一个世界因他丧失生存意志的崔馨悦来说,我的处境还算不上太糟。
待我回过神来,我才意识到周飞羽似乎是哭了。
我安静地等他发泄情绪,我怕惊到了他他又要强忍悲伤装作坚强。
和我面对他时永远失控的情绪同时存在的是,我和他从来都不能以最真的面目相对。
我们都很习惯伪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吻了吻我的耳垂,主动分开了这个怀抱。
我眼眶微微湿润,但强自镇定下来,笑着问他:“这就完了?要不要再抱一会儿?”
他情绪低落,不怎么高兴得起来,看起来倒是更让人垂怜。听到我这么说,只是他还是勉强牵起嘴角,低头摸了把眼角:“对不起,只是刚刚想到……”
我看着他的发顶,没主动问他,想必他如果想让我知道,会主动倾诉。
“有一个人……我已经永远抱不到他了……”他说着说着声音又变了调。
他居然不再逞强。
我冷不丁地听到他这么说,内心的冲击让我眼眶瞬间一酸。
……我们之间,隔得不只是一条人命。
爱情果然是毫无道理的一个东西。
无色无味,充满诱惑,却能轻松要人的性命。
人类应该把它列为最高等级的危险品。
放任自己失控了一会儿,我终于还是收拾好心情,游过去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角:“哥,我泡好了,先去冲水了——等等,那是你的鼻涕吗?”
他上唇湿漉漉的。
虽然我话一出口就脑中警铃大作,但很可惜我逃跑不及时,被周飞羽扥住脚踝,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可真是个气氛破坏专家。”他似乎被我气到了,胸口起起伏伏,“我可真是……可真是……”
“瞎了眼?”我一边试图把脚抽出来一边问他,“可根据已知条件你已经瞎了三回眼了,周总你要不把残疾证办了?以后咱们出去还能停残趴,可是能少走不少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