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瞪着我愣了一秒,随即微笑点头:“好啊。求之不得。”
我从温暖的睡袋里钻出来,站起身,冲罗安笑了笑:“来吧小罗,一个人睡得宽敞。”
“崔崔,你你你你……”罗安被我气得嘴唇只打颤,“你不爱我了!”
“我当然是爱你才会把这么珍贵的资源让给你啦,连被窝都帮你暖好了,这你还不满意吗?”我装作无辜。
罗安看着我,憋了半天没说出话,周飞羽却适时开口:“看小悦多知道心疼你,怕你和我挤着睡不好。还不快去?”
罗安下不来台,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照做。
我在周飞羽脸上看到了罕见的狡黠的笑容。
看来我们的恶趣味一致——逗弄罗安,的确很有乐趣。
夜晚的争执就此告一段落。
我一边在怀恩怀里酝酿着睡意,一边听他们大致帮我梳理过两天出庭要用的案件材料。
那些庞杂的物证和人证,还有零碎的各项指控,数量繁多,我认真看过都没怎么记住,他们居然已经可以完全脱稿凭记忆回顾了。
是真的很厉害,我服了。
“陪审团还是上次的那些人,他们都对你有印象,多少会有些同情分的,会比较有优势。”
“不过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我看公诉方那边是铁了心,希望他们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但其实他们只要不能证明崔崔是故意和知情的,那就都是旁证,定不了罪的。”
“可我并不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有没有被钓鱼抓到把柄。”我打断他们,“毕竟我没有那段记忆。”
“馨悦,你觉得同一个人,变得完全和自己不同的概率有多大?”怀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这得看如何定义同一个人。不是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吗?”
“这么想,那如果两个人完全不同,你怎么鉴定你和他就是同一个人?”他又问我,“人该怎么定义自己是自己?”
好家伙,我绕晕了。
但很快又清醒过来。
“我相信我没做过。”我长舒了一口气,“就算我不记得,我还是相信自己——哪怕是另一个自己。”
这大半夜的,说这种鬼话还有点吓人。
不过话说出口,我镇定多了。
“嗯,我也相信。”
“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好了。”
“好了不早了,大家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