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律师表示会反诉检方要求民事赔偿。
我对后续的事情不太关心,决定交给别人去运作。对我而言,能够赦免主罪已经是天大的喜事。
旷日持久的官司终于告一段落,我悬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将近一年时间,我从一开始的震撼到后来的麻木,很多时间都是自我麻痹,迫使自己尽量不去想才得以顺利渡过,不然我恐怕早已情绪崩溃。
我看着手中健康诊断书上的轻度抑郁症确诊以及睡眠障碍字样,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渴的嘴唇。
一晃都这么久过去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当时的检查报告。
那是我活到这么大最艰难的一段日子。我像只鸵鸟,很善于找个沙坑把自己藏起来。我其实完全能感受到自己状态很差,但却因为害怕产生更糟糕的心理暗示,直到现在都很少再回忆当初,甚至几次在怀恩书房里看到这份报告都从未打开过。
还好那时候有他。
我像是抓住了浮木一样抓住了他,而他也真的将我拖上了岸。
终于……
终于结束了。
我坐在原地,只觉得全身又酸软又舒服,就像是身处云端一样,明明一点酒精没碰,大脑却开始肆意妄为地工作。
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幕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事,那些珍贵的画面,组团似的一股脑涌上来。
“崔崔,他们去办手续了,一会儿在外面回合——我们回家吧?”
我以为我会高高兴兴迎接胜利,但实际上,却在被叫到名字的时候,失了智一般搂着来人的腰哭得一塌糊涂。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
再说了,又不是外人,要脸干嘛?
罗安难得顺着我,缓缓拍着我的后背,也不再说话。
我哭够了,把罗安的衬衣一角都洇湿了不说,还理直气壮地抱怨:“你怎么这么瘦——骨头真硌人。平时给你喂的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我抬头质问他,看到罗安皱着委屈的脸,但看到我的样子,他又变得忍俊不禁:“崔崔……你哭得好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