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整个会议室的角落外部,里面放了一大块白板,这会儿正好能够当做是我们的掩护。而且我试着撬了撬转角的玻璃胶,发现可能是年头久了老化了,居然真的被我撬下来一块。
我们现在不但能看见屋内的全貌,还能依稀听见一点声音,不至于像刚刚那样一点也听不到了。
我发现我很有做间谍的潜质,颇为得意地蹲在墙角跟怀恩竖了个大拇指。
我们两个弓着腰,只露出两双眼睛,偷偷摸摸地往屋里看。
周飞羽面前摊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夹着厚厚的一摞纸,旁边还摆着一只笔。
他神色平静地望着对面的人,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这也不太像谈判的架势啊?倒像是……胁迫?
说不上哪里奇怪,我当时也万万没想到眼下的场景能与我有什么关系,只觉得双方的情绪都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我听了一会儿,也听不出个所以然,腰弯累了,干脆蹲下身倚在墙上锤了锤腿,只剩怀恩聚精会神地盯梢。
越来越冷了。
我忍住了一个喷嚏,歇了一会儿,我又爬起来接着看。就在我以为我可能要等到天荒地老冻死在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看到站在周飞羽身后的那个人晃动了下身体。
从我的这个角度,我正好能够看到他揣在西裤口袋里的那个东西透过布料映出了一个危险的形状。
他们……有枪?!
虽然我早该想到,穿成这样的男人总不能是跟着老板来写代码的,但亲眼得见,却足够让我感到震撼。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怀恩。
他怀里居然也有一块硬邦邦的铁。
“你也带了……”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有备无患。”他平静地回答。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恍惚间,我听到了警笛的鸣叫声。
作为真正坐过警车蹲过大牢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世界的光怪陆离了。但眼下的情景仍然有些突破我的想象。
——我怀疑我无意间被置换到了什么好莱坞大片拍摄现场,整个人都麻了。
怎么开个公司还能开出黑帮片的剧情?!我这两个男朋友难道是什么宝藏吗?!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抓着怀恩的肩膀使劲摇晃,或者抽自己两个嘴巴让自己从可能的梦境里醒来。
但没用。
我试图掐自己的大腿,发现冻了太久,裤子又穿得厚,掐起来一点也不疼。
但应该不是在做梦。
心里骂骂咧咧,但我仍然紧张地盯着屋子里的局势——这群人带着武器来找周飞羽谈判,是想要钱要是想要命?难道一切都是罗安指使的?难道他一直想要置周飞羽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