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奇怪吗?”他问我。
“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这么做。”我笑了一下,又问仍然不肯摘掉口罩用真面目示我的黑衣人,“你不吃吗?”
“我等一会儿。”
他说是这么说,但眼睛分明已经黏上了摆放在面前飘着热气的面碗。
——想必他也饿了。
“那个,我不看你,你快吃吧。”我端起碗来背转过身去,“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装作如常地吸面,却竖起了耳朵,很快,我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吃面响动。
我想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大胆到细思极恐。
——怎会如此?
但转念一想,好像也并非全无可能。
可不论如何,我几乎可以确定,他眼下应该对我没有恶意。
我在矛盾中填饱了肚子,再回头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掩好了脸。
思考再三,我决定不再好奇心旺盛地去探究真相,而是一瘸一拐地小心去浴室洗净了身上的脏污。
我累极了,急需一场充足的休息。
“我们今晚要一起睡吗?”我洗好身体,没有换洗衣服,披着浴巾出来。
屋子里的温度已经升高,不会再觉得冷。
“你介意?”黑衣人抬头问我。
“不,不介意。我怕你会介意。”我说,“我睡觉不太老实,累了可能会打呼噜,还会踢被子。”
“哦,没事。”他听我这么说,随意地把视线瞥向了电视,“我也好不到哪去。”
我笑了笑,掀开被子上了床。
“你不睡吗?”我又问他。
“等会儿。”他眼睛不离电视,屏幕上正在放我看了很多遍的剧集。
“他们最后结婚了。”我说。
“我知道。”他回答得波澜不惊。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心里却思绪翻转,一时矛盾非常。
但很快,我就没有精力再去伤春悲秋——因为我发起了高烧。
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在挨冻受罪了好几天之后。
做着光怪陆离的梦,迷迷糊糊之间,我下意识地把自己拱进了一个怀抱,我依稀感觉自己被人喂了药,喝了水,但我睁不开眼。我像是抱着一条浮木,一棵救命稻草一样,从那个怀抱里汲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