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心情有点不好罢了。
他点开了今日的网抑云推荐,舒缓的纯音乐从音响里流出来,活跃着国内的亲朋社交软件热闹非凡,本地的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哎。
但热闹是别人的,他什么都没有。
如此想着,崔馨悦叹了口气,点开最小化的文档,开始硬着头皮从头一字一句地捋自己不久之前写下的句子,对照着足够刻薄又模棱两可的编辑评语,像是摸着石头过河一般地猜测自己可能要做出的修改。
这书,真的快读不下去了。
干了十分钟,崔馨悦敲击键盘的频率越来越低,他渐渐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做什么。
这个工作到底有什么意义。
以及,刚刚那个梦……简直真实到可怕。
崔馨悦心有余悸,不由得伸手抚上自己的左胸,确认那里还在跳动。
毕竟刚刚在梦里经历了一场大逃杀,他最后逃无可逃,只好从高处一跃而下,坠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那感觉,真实得就像是他真的体验过似的。
他不光是全身发抖,连心脏也揪得发疼,情绪低落得很,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似乎不只是累和怕,也有什么事让他伤透了心。
那种绝望是他一辈子都没感受过的,他从来都没这么难过过,仿佛被人用钝刀子把心挖出来又扎碎了。
这太不寻常了。
但事实是他除了小时候学游泳的时候因为不敢下水被教练一脚从一米跳台踹进池子里之外,根本没有可能拥有这样的体会——仔细想想,他连类似的电影剧情都几乎没看过。
算了,梦就是梦,要真有那么多道理好讲,怎么会让孟德斯鸠名留青史。
只是做了这么一个不吉利的梦,他多少有点再世为人的感慨。之前被退稿的时候,他还很是泄气地想着退学吧不念了,看女神的婚纱照的时候,他甚至酸楚得没舍得点赞,和母亲报平安的时候,他甚至态度很是消极怨怼。
如今想想,都太不应该了。
活着虽然是苦了点,但真要是眼睛一闭腿一蹬,烦恼是没了,一切的一切也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