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当一个人疯狂到极致的时候,反而越有可能表现得几近理智,周飞羽便是如此。
只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疯狂,他只是在压抑了自己这么久之后,做了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他收到了一封请柬,来自那个他今生都将最为痛恨的人。拿到这张请柬的都意味着或多或少地被那个人列入亲信的范畴,曾几何时,他丝毫不敢奢想自己有机会获得这样的待遇。
但如今,这张请柬无疑在提醒着他这是他用怎样沉重的代价换来的耻辱,而那些发生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起码对于他自己,永远也不会结束。
周飞羽对着镜子郑重地系好领结,掀开衣领,将一把袖珍shǒu • qiāng收入胸口的内袋中,隆重其式地扣好西装上最后一粒扣子,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练习过很多遍的完美笑容。
“小悦,等我。”
他拿起桌上的相框,大拇指抚过照片上崔馨悦的脸,随后轻轻在相片上落下一吻。
放下相框,周飞羽环视着房间一周,表情始终如一。终于,他踏出了屋子,房门在他身后闭合,而房间钥匙被他留在了客厅茶几上。
他今后应该都用不到了。
这个周五的黑夜来临得格外早。
周飞羽坐在专程来接自己的车上望着窗外,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
车外的场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N城街景,川流的行人,拥挤的车流,鳞次栉比的商铺,永远等不完的红灯。车子终于还是路过了那座大桥,那座他此生都不愿意再踏足的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