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可以和三个人同时交往,决定每晚每个人的去留。
或许努努力,他还可以短暂地和其中一个或是两个冷战亦或是分手。
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不可能再和他们永远分开,只身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那令人头痛的执着、占有欲和蔑视世间规则的霸道无畏,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这个世界其实不属于他。
他就像是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鸟,外面的世界是属于另外一个崔馨悦的,他似乎能看到能碰到,可其实脚上的链子又告诉他,他并不完全自由。
而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眼前的三个人,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是这个世界里和他羁绊最深的人。
是……最在乎他,也是最能证明他存在过的印记,是执着地想要他留下,让他真真切切地被需要的原因。
就好像托马斯·林奇对于死亡的定义一样——生理性死亡固然不可挽回,但若是他活着却没人在乎,这样的社会性死亡他同样很难接受。
他既是这个世界的闯入者,可他不想成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的过客。
——或许,虽然他很难从心理上完全接受,但……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被他们重新定义了的自己。
他们决定了这个崔馨悦的存在。
所以……
一种熟悉的宿命感涌上心头。
如果命运如此安排,那么与其努力抗争,倒不如坦然接受。
“房间里床够吗?够的话,我想自己一个人睡。”崔馨悦垂眸答道。
可能他看起来太累了,连罗安都罕有地轻易放过了他。
“那好,做个好梦崔崔。”罗安率先凑过来讨吻,“明天我们去吃超棒的自助餐哦。”
“晚安,好好休息。”周飞羽倾身抱住了他,“明天见。”
怀恩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关上了床头灯。
套间的房门被缓缓拉上,崔馨悦长长地叹了口气。
疲惫的身心让他来不及思考太多便坠入了梦乡,意外黑甜的梦境中,场景分明是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即使是在梦里,崔馨悦仍然能够听到自己的笑声,体会到当初的快乐,可不知道为何,画面一转,眼前居然是那三个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寻找他的场景。
他像是飘在空中,俯视着那三个焦急的情人,做出的回应他通通都看不到。
“崔崔!崔崔!你回来啊,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我在啊。
“小悦,小悦你能听到吗?!你在哪?快回答我!”
我就在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