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杯子皆是新置。
床上铺着一床厚厚软软的干净床褥,大红大紫的被面上,繁花锦绣,针线刺上去的花树鸟兽栩栩如生。
赵思辰摸了摸床褥的被面,笑了。
临水县虽然小,但地处魏吴两国边境,各地往来人甚多。
小小县城车水马龙,商业繁盛。
看来,这临水县的县令,油水很是不少呢。
天下闻名的蜀绣,直接拿来当被面。
内屋有一扇屏风。
赵思辰再往里走几步,绕过屏风。
——屏风内靠墙处,放着一只浴桶。
浴桶蒸汽氤氲,已经烧好了热水,洒下片片白色、粉色的花瓣。
浴桶一旁放着一架架子,上面放着干净衣裳。
赵思辰微微一笑。
县令李云华和他的夫人,以及那个看似不靠谱却把事情干得漂亮的小儿子——
都是人才!
府衙里面众多奴仆一概未曾与客人碰面,却已经把客人需求都照顾到,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
既然人家表达了好意,她也不客气了。
赵思辰干脆利落地脱去衣裳,跳进浴桶里面好好地洗了个澡。
温热的水一泡,全身都泡软了,手脚的酸痛感也涌了上来。
赵思辰低声嘟囔:做人啊,最紧要是有钱,才能有漂亮的衣裳,温暖的被子,好吃的食物……
……
……
赵思辰洗好了澡,在随身的小包裹里扒拉了一下,找出金创药和细棉布,打开门走两步,就到了魏乾琅的房门前。
她抬手敲了敲门,喊道:“开门,换药。”
门内悄无声息。
“咦?”
赵思辰轻轻地把头凑近房门,竖起耳朵安静地听着房间里的声音。
哟,这么安静?
不寻常啊。
魏乾琅武艺不低,就算是在睡梦之中,察觉有人靠近,也会瞬间惊醒。
更何况是是她这么大张旗鼓敲门喊话,魏乾琅不可能无知无觉。
赵思辰退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
身体瞬间轻盈了许多。
夜风拂过,赵思辰衣袂飘飘。
她随着夜风轻轻晃动,似乎要随风飘起,整个人融入了周遭的环境之中。
赵思辰的声音却仍旧听不出异样,清脆地喊道:“魏乾琅,你要是不开门,我要进去咯~”
“别,别,别进来!”
魏乾琅结结巴巴地喊,声音紧张得都哑了。
赵思辰声音还是清脆懵懂的样子,仿佛没有察觉一样,脆声喊道:“那好吧,我把金疮药放门口,先回去啦。”
房间里面没有立刻回应,几秒之后,隐约有一阵低呼传来。
赵思辰微叹。
老臣忠仆,也不甚靠谱啊。
李云华看起来忠厚老实,斯文雅致,对魏乾琅忠心耿耿。
结果呢?
在他们刚想在府衙安歇一晚呢,就遭遇埋伏了。
赵思辰在心中冷哼——李云华,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设下了陷阱。
可能,从赵大叔和郭老爷子踏入临水县,掏出了魏乾琅的亲笔信,李云华这个曾经的奴仆,就想着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吧。
可惜,李云华遇到的是她赵思辰。
赵思辰干脆利落抬起一掌,猛地拍去。
上好的实木房门,如同朽木一般,应声而倒。
赵思辰像是一只飞腾而起的大鹰一般,凶猛地扑进了房内,一脚踹倒了屏风——
赵思辰:??
魏乾琅!!
赵思辰:……
魏乾琅,泡在浴盆里。
赵思辰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不是遇到袭击了吗?”
魏乾琅没想到赵思辰恶人先告状,也怒:“我什么时候说我遇到袭击了?”
赵思辰不肯示弱:“你没事你喊什么啊?”
魏乾琅更怒:“我哪里有喊?”
赵思辰嘴硬:“你没喊,你闷哼,你没喊你更过分,就是你把我引诱进来的!”
魏乾琅气得脸都青了:“你一个黄花闺女,擅闯男子寝室,还强词夺理!”
赵思辰哼哼:“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我玷污了你的清誉?!我还怕你污了我的眼睛。”
魏乾琅喝道:“出去!出去!”
赵思辰气冲冲地往外走:“谁稀罕看你了,你不说我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