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下坠......
我到底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局面。
面前正对的就是无限的深渊,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落,处在下落和滞空的瞬间,踏空那一刻丢心的感觉好像成了诅咒一般的永恒。
眼前再也熟悉不过的...模糊的面容与我渐行渐远。
她在奋力的张嘴...说话...对着我...喊着什么。
“不...不要......”
她似乎很慌张,即使完全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能感觉的出来...模糊的声音中直指向我强烈的愿望。
我的背后好像有光,朦胧中的昏黄,而她的背后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无数双与黑暗一样皮装的人手从虚空之中挣扎出来,想要勾住她的身体。
有些手已经离的很近,就差一点点......
我开始撕心裂肺的怒吼,却只能感受到喉咙处的疼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我伸出双手,想要阻止她的下落。
但是,我也在下落,只不过,我比她更慢一些。
“...见...”
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清她的声音却能感觉到耳畔的亲昵?
女孩的声音慢慢变得清晰,唯独她的声音。
“...爱见...”
很清晰了!
“不要!”
恐慌从耳根传递全身!
我用尽全力探出双手,阻止她缓慢的离去,指尖离她的距离也就不过短短十公分,却好像隔着天涯海角。
终于,两只从深渊飞上来的人手搭上了她的手臂和腰间!
“再见。”
我终于明白了女孩一直所说的两个字。
这一刻,女孩的面孔瞬间清晰。熟悉——两侧嘴角自然向上并非故意所为的弧度,一对灵动充满遗憾和关爱的黑眸。
“段......”
自己的嘴感觉被死死捂住,喉咙发不出声音,下坠的身形也被强行止住。
心不再下落,却随着她远去,而我的眼睛只能注视着她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董昊睁开眼,发现哲明正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呼吸的鼻子也一并堵上了。
“...想...什么...”
董昊支吾着想要掰开哲明的手,但是却被哲明用食指竖在嘴前的动作制止。
我看着董昊,指了指下面。
董昊点点头,哲明缓慢松开手,而后一起探头看向下方。
“幸好我们长了一个心眼,晚上没有直接休息在收费站里,不然现在肯定在睡梦之中就被咬死了。”
我心想。
果不其然,董昊所说一点没错,新化区的毁灭招致了附近的感染体。昨日夜晚非常小心谨慎,轮流值夜也没有碰到感染体,我们认为我们应该是太过谨慎了,今天想着住公路边的收费站里就可以,若非董昊小心起见提议住在收费站休息服务区的屋顶,我们很可能就被这些路过的感染体冲进来分食了。
“一念之差,天壤之别啊。”
万分庆幸董昊被我们嫌烦依然多提的那一嘴。
“现在怎么办?”
我们三个人都凑到了一起,趴在耳边也要压低了声音说话。
“从来的方向上判断,这应该是从雅山那个方向来跑来的感染体,数量看起来也不少。”我悄声说。
“新化的爆炸声传的这么远么?”
由于漆黑一片之中看不清董昊的表情,只能通过语境来分析他这句话是疑问句还是反问句。
“毕竟爆炸威力很大呢。”我回答。
“我们怎么办?黑夜之中看不清下面的具体情况,如果要逃的话很可能会失败。”哲明趴在我和董昊的中间,压低了声音。
“没办法吧。这个时候选择下去不就等于自投罗网么?在这里不发出动静等到天亮是唯一的办法了。”董昊摇摇头,我似乎听到他鼻子里吐出一股无奈的气息。
“就像是村子里的人做的那样么?”
我回忆起在几日前在村庄里避难的情形。
所有的村民都在感染体来袭的时候紧闭门窗,不透光,不发声,似乎这样就能够躲避感染体的追击。
真的这样就能够避免与感染体的接触么?
就这件事上我感觉很多不合乎常理的地方。
如果感染体真的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哄骗过去的东西的话,为什么最早建立城墙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
如果当时绝境城墙附近所有的居民在白日和夜晚都保持这样安静的状态,那么基本不会有任何的声音能够透过数十米厚的墙壁传导到外面让感染体听到吧?
那么是不是就能够避免感染体的进攻和侵袭了呢?
那到底是什么让这些感染体对着墙这边的我们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