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见浔...”丁封笑眯眯的,一字一句道:“你藏的够深啊。”
“什么?”祁见浔微怔,眸光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丁封拿着那本卷成筒的杂志缓缓朝祁见浔走过去,语气散漫:“咱俩穿开裆裤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愣是没瞧出来,要不是上次姜湛提醒了我......”
说到这,丁封笑得很是得意,话也说得相较委婉,“...我说你当年怎么一心要娶时姜呢。”
“哎,你瞪我干啥!”
见祁见浔看自己的眼神不善,丁封脸上的笑更是放肆。
祁见浔眸光泛凉,皱着眉、冷眼看着丁封傻笑。
祁见浔神情掩饰的太好,若不是和他从小就认识,丁封也会被他骗过去。他越是淡定,越是冷眼看自己,就说明自己猜测的没错。
对待祁见浔这种不到最后一刻不承认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掰开来说清楚,让他想不承认都难。
丁封拿着杂志围着祁见浔转了两圈,边转边上下打量,杂志的另一端敲了敲他的肩膀,“你有本事喜欢,没本事承认啊?”
“......”
祁见浔瞳孔微缩,依然沉默不语。
“放心,我不会给你说出去哒!”丁封撇开那本杂志,双手按住祁见浔的肩膀,轻捏了两下,“瞧你紧张的。”
“......”
祁见浔动了动唇,下颌的弧度微绷着,“说完了吧,说完了赶紧走。”
“歪,祁见浔你不厚道啊,”丁封瞪大了眼,“才说了要给你保密就赶我走。”
“不走下次喝酒你自己喝。”
“呃...”丁封妥协,“成,我走。”
他拿上自己的杂志,从祁见浔身前晃过,还嘴欠的调侃,“不就是被说中了心事嘛,大大方方承认不就好了,咋还急眼呢,啧啧啧。”
到门口的这一段路,丁封晃着脑袋,吊儿郎当的哼唱着不成曲的调子,“爱要大声说出来~”
“......”
伴随着办公室的门合上,室内也安静下来。
祁见浔单手扶着桌面坐回到椅子上,他捏了捏眉心,一时有些心烦意乱。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陈则抱着一摞文件推门进来,“祁总。”
他把文件放在祁见浔桌面上,开始汇报这几天公司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天的行程。
“祁总,WE系列新款女士墨镜杨总说要让裴欣来当代言人…”陈则说的有些为难。
昨天公司几个高层开会的结果,以杨总为首。杨总是祁见浔父亲那一辈的老人,仗着自己的高资历,哪哪都要插上一嘴来展示自己的话语权。
“谁?”祁见浔皱眉。
“裴欣。”陈则说。
“不认识,没听过,知名度不够,影响力不够。”祁见浔简单几句就把人pass掉了,完全没看杨总的面。
陈则抿唇偷笑,又继续说:“对了,祁总,华业影视那边的负责人说夫人已经接了《半梦浮生》那部古偶。”
祁见浔正在签字的钢笔微顿,就怎么停顿了两秒的时间,墨汁就在纸页上留下了明显的一团痕迹。
他点了点头,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嗯,男主是谁?”
跟在祁见浔身边这么多年,老板的心思陈则还是略知一二的,他笑着回:“路鸣,已经结婚了。”
祁见浔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嗯。”
“祁总,晚上张总组织的酒会…”
“推了吧。”陈则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见浔打断道。
他摘掉眼镜,垂首指尖轻按压着眉骨,被手臂遮挡住的地方落拓下一片阴影,眉峰顺着鼻梁蜿蜒而下,勾勒出立挺弧度。
“啊?”陈则怔住。
一般有工作需要的应酬酒会,祁总都是会去的,他突然的推辞让陈则有些猝不及防。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祁见浔轻抬了下眉骨,沉声说。
“不,不用。”
…
傍晚到了下班时间,祁见浔收拾了东西,随着普通员工一起下班了,是他职业生涯中,鲜少的‘早退’。
回到俪江别墅时,时姜还在床上躺着追剧,见到推门而入的祁见浔,两人均是一愣,大眼瞪着小眼。
时姜抬头看了眼时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恰好祁见浔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摸出手机朝时姜晃了下,“先接个电话。”
时姜也不再说话,只不过把耳机里电视剧的声音调小了两格,分出了半分心思放在了祁见浔身上。
“张叔。”
祁见浔接通电话,随手把西装外套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
“见浔啊,我听你助理说,你不来酒会了,怎么说不来就不来呢,我新得了两种好酒,还说跟你一起品品呢。”
祁见浔单手扯了扯领带,指尖用力时,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家里有点事。”
“能有什么事啊,一你媳妇儿长时间不在家,没媳妇儿管束,二祁家老宅也没出什么事,祁老爷子今晚还来酒会转转呢。你不会是不想来找的托词吧…”
“真没有,张叔…”
祁见浔无奈扯唇笑,放在领带上的指尖没动,他拿着手机转过身,恰好和偷偷抬眸瞥自己的时姜对上了视线。
接下来的话也一时没了后续。
两人目光交汇,两秒后,时姜抿抿唇率先收回了视线,耳机里电视剧的声音徐徐灌入,她却怎么都听不进去,而刚刚两人对视的那两秒,时姜觉得祁见浔那一眼别有深意。
时姜抬手撑着额头,手臂正好能挡住自己的眼睛,她余光瞄着,竖起耳朵,细细得听着祁见浔的动静。
余光里祁见浔好像还在看着自己,橘红的斜阳像是揉碎了般从窗口照进,萦绕在男人周身,落下了斑驳的光影,而他的整个面容却掩映在昏暗中。
他声调轻缓,像是在对时姜说,又或者是在对电话里的人说。
“时姜回来了,说让我少忙些工作,多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