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姜的生日在八月底,八月三十号这天。
上学时期,一般都是过完生日紧接着就要开学了;后来毕业后,惦记着她生日的亲人一个个离世,工作也越来越忙,时姜基本上也就没怎么组局过生日了,近几年的生日大多数时间也是在剧组过得。
今年的25岁生日,时姜打算在沪市的老宅办。
但剧组的戏份没结束,她也一时抽不出时间,只能让张阿姨帮忙张罗着。
祁见浔问时姜什么时候回沪市,时姜只说生日当天,他便说提前一天去横店接她,被时姜言辞拒绝了,让他当天直接飞沪市就可以了。
而拒绝老公接送的某人却瞒着祁见浔提前一天回了沪市。
既然是要瞒着,就不能在网上传出一丁点的风吹草动。
时姜在机场的正常装扮掩饰都是会被认出来的,一在沪市的机场出现,她回沪市的事就瞒不住了。
正好她堂哥姜之煦那几天在横店,恰好也是去沪市,时姜便舔着脸皮含着点小坏心思的把自己捂得极其严实不漏出丁点肌肤来跟着姜之煦一起回了沪市。
也就是因为这么个小插曲,还给她堂哥传了点绯闻出来,不过媒体没认出她来就放心了。
祁见浔总觉得时姜在卖什么关子,让他当天去沪市,他便想着当天上午去,结果祁开扬和姜湛两个拖后腿的磨磨唧唧得收拾东西,不是这没带就是那没带。
祁开扬他可以随意怎么教训,毕竟也算是他自己带大的亲侄子,但姜湛就不能那么随意了,祁见浔只得耐着性子等,又不幸的赶上飞机晚点,结果三人下午五点多才到沪市,再加上工作日路上堵车,到老宅的时候都七点多了。
祁见浔在路上跟时姜吐槽这件事时,都能想到对方扬眉捂着肚子笑得幸灾乐祸的模样。
又愣是给祁见浔气出了满身的躁意。
低气压遍布整个车厢,吓得车里的两个罪魁祸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三人到的时候,生日宴会还没开始,但宾客却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时姜邀请了一些圈子里的好友,姜家和祁家那边在沪市的合作伙伴也来了一部分,大多是小辈。
但宴会的性质不变,且大多数是同龄人,还是以生日趴为主。
大厅里的小提琴和钢琴协奏的琴曲舒缓而悠扬,不少的一对一对的人跳着华尔兹,仿佛把时间都拉长了一般,给人一种处在幽静的世外桃源的错觉。
见祁见浔进来,几个离得近的人接连打了招呼,想来套近乎,但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祁开扬和姜湛这么反常的故意是在拖延时间的样子肯定是授了时姜的意,也不知道这几人在卖什么关子。
祁见浔躲开过来敬酒的人,大步朝楼上走。
祁开扬小跑着追过来,“小叔小叔…”
话还没开始说,祁见浔顿住脚步,眸光泛凉,朝祁开扬斜过去,打断道:“哪凉快哪待着去。”
说完,越过祁开扬继续朝前走。
“……”
等两人相差了几米远后,祁开扬啧了声,小声嘀咕着:“我是想告诉你,时姜这会儿还不想见你,怎么不听好赖话呢。”
宾客们都在一楼大厅,二楼的走廊里要安静的多。
祁见浔下意识抻了下外套的衣摆,往时姜的卧室走。
“哎!”一道男声在祁见浔背后响起,“小姑父!”
祁见浔回头凝眉看过去,姜潼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身形散漫不羁,没个正行,一头张扬的蓝发引人注目。
缓了两秒,说:“回国了?”
“对呀对呀。”姜潼晃着身子走过来。
“走走走,小姑父,”姜潼比祁见浔要矮半个头,但也不妨碍他跟祁见浔勾肩搭着背,揽着人又原路返回的朝楼下走,还吊儿郎当的笑着,“陪我去喝两杯!咱俩好久没见了,我可想死你了!”
“……”
祁见浔被他带跑偏了些,扭着身子试图往楼上走,“我…找你小姑。”
姜潼没给他留机会,直接拉着他下楼,“小姑有什么好找的,她又跑不了,你俩啥时候见面不行,不耽误咱俩唠!”
“……”
看着姜潼把祁见浔带了下来,祁开扬手臂搭在一旁姜湛的肩膀身上,身子倚过去,啧啧两声,“双标。”
“咱都是做侄子的,小叔对待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姜湛瞥他一眼,朝旁边挪开一步,祁开扬的手臂顿时落了空,“你不得反思一下你自己?”
看着姜湛也走远的背影,祁开扬咂舌,“我有什么好反思的,你该反思你自己,你瞧瞧你弟弟都能把我叔勾搭去了,你再瞅瞅你!”
…
临到八点,大厅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头顶的水晶吊灯悠然更亮了些,刺目的灯光意味着这场生日宴的重头戏要来了。
一些人抬头朝二楼看去。
哄闹声顿时响起。
“寿星来了!”
“来了来了。”
“漂亮!”
“哦嚯!”
“大美女!”
“好看死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喧闹声中也不免夹杂了几道疑惑。
“时姜这套礼服她以前是不是穿过?”
“看着眼熟。”
“想起来了,她十八岁生日宴好像也是穿的这套。”
“不过好漂亮啊!”
“????家的定制款,能不漂亮么,他家奢侈品定制最低七位数,时姜身上这套起码得八位数往上。”
所有人都在激动的讨论或是呼喊,只有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的祁见浔,目光灼在了二楼的女人,一时愣着失了神。
他手里原本还晃着酒杯,此刻就被朝一侧倾斜,酒液涓涓的洒了出来。
台阶上铺了红色的地毯,时姜单手扶着栏杆,踩着台阶往下走。随着迈步的动作,层层裙衫摇曳,上至收束于纤细的腰肢,白裙衬着肤如凝脂,白的甚至有些晃人眼,那双狐狸眼上翘,盈盈而笑,清纯却不失媚意。
裙摆掩映下的那双高跟鞋,碎钻闪耀。
仅仅几步路的距离,仿佛走了好久好久。
时姜的目光扫过大厅里的众人,最后落在了祁见浔的身上。
眼角笑意更深。
她今天是寿星,理应是需要讲话的。
时姜不喜欢这种场面,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只道让大家都喝好玩好。
宴会由此彻底开始,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再次响起,这次是一首贝多芬的《降G大调小步舞曲》,节奏相对略显的轻快,大厅里已经有人拉着自己的舞伴跳起了华尔兹。
时姜从中间的小台子上下来,一步一步的朝着祁见浔走。
男人还是那个神情,目光灼在了她身上,不曾离开半分。
祁见浔坐着,时姜站定在他面前,眉梢含笑,眨了眨眼。
她单手背于腰背后,另一只手向内翻转举到祁见浔面前,颇有些仪式感道:“祁先生,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哎哟哟哟,”
姜潼在旁边激动的调侃着,他学着时姜的样子朝一旁的祁开扬伸手,“祁先生,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祁开扬眨眨眼,夹着嗓音,矫揉造作的翘着兰花指把手放到了姜潼的掌心,“好呀~”
下一秒,姜潼甩开他的手,还嫌弃般的在衣服上蹭了蹭,“你可别恶心我了!”
两人的玩闹并没有影响到时姜和祁见浔。
祁见浔黑眸缓缓转动,定格在了时姜白嫩的掌心上,心潮瞬间泛起了一片温软。
他动了动手指,五指缓缓的,穿插进了时姜的指缝间,牢牢锁住,牵着人往舞池中央走。
指尖下是女人细软的腰和轻软的布料,两人掌心相握,两枚银色的戒指轻微碰撞。
祁见浔没管什么姿势标准不标准,指尖紧扣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身前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