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旁边其他县城的人却道:“什么白龙,我看是‘白虫’罢!一开始领先又如何?还未过路程一半,不是已经被人赶上了!?”
钱蔚儿转头一看,那人一身华服,手里摇着个浮夸的折扇,一副标准的纨绔子弟打扮。
钱蔚儿反驳道:“你胡说什么?现在孟县龙舟,不还是第一么?”
林凇然低声道:“钱小姐,别与他一般见识了,我们好好观赛。”
钱蔚儿便压下了心中怒气,转头观赛。
可那人不依不饶,道:“这孟县的男人就是窝囊,自己不出头,还怕女人出头!这位小姐,你还不如跟着我呢!”
钱蔚儿一听,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又怎么样?”那男子笑得轻蔑:“这男人没出息,你若是跟了我,保管让你吃香的喝……”
男子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地一声。
男子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道:“你、你敢打我!?活得不耐烦了吧!”
钱蔚儿毫不畏惧地看着男子,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说林公子的不是?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林凇然立在一旁,一脸震惊地看着钱蔚儿。
方才男子的话,他不是不生气,只不过懒得同对方计较,以免失了身份,又扫了观赛的兴致。
但却没想到,钱蔚儿抬手便打了出去。
虽然她确实比寻常姑娘家,凶悍了些……但着实有种爽利感!
那人气得要找钱蔚儿算账,他才上前一步,还未挨到钱蔚儿的衣角,便被林凇然踢出老远。
“公子,公子!”那人的小厮们赶忙围了过来,将他扶起。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敢对本公子如此无礼!?”那人气急败坏道:“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林凇然微微一笑,道:“若我没猜错,公子应当是东平县,于家独子吧?”
对方愣了愣,忍不住问道:“你如何得知?”
林凇然不慌不忙道:“于家一直经营药材,与我家来往不少,我见过令尊几次,于公子与令尊极像。对了,近两年来,你家的货物总是运输保管不善,送到京城给我家验收之时,有两次,都霉烂了一大半。”
“算起来,那几万两货款,于公子什么时候能还?”
林凇然话语落下,于公子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忙道:“原来是林公子!都怪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林公子赔罪!”
林凇然轻笑了声,道:“与其给我赔罪,你还不如给钱小姐赔罪。要知道,钱家的生意在江南可是响当当的,钱老爷的名号,想必你也听说过。”
于公子吓得面如土色,他忐忑地看了一眼钱蔚儿,喃喃道:“钱、钱小姐?”
钱家是仅次于苏家的江南第二富户,不少商户做生意,都要
钱蔚儿瞧了他一眼,道:“你也欠了我家的钱?”
于公子忙道:“没有没有!方才是在下失礼了,得罪了钱小姐,还望钱小姐莫怪!”
钱蔚儿今日为了见林凇然,特意拔了不少珠花簪子,整个人打扮得小家碧玉,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若不是这于公子讨人厌,她也不必出手打人!
钱蔚儿觉得自己在林凇然心中的形象毁了,更是不高兴,冷声开口:“还不快滚,以后莫要狗眼看人低!”
那于公子又点头哈腰对林凇然道:“林公子,那在下就不打扰二位了……今日实在抱歉!”
林凇然微微一笑,道:“无妨,我这人脾气好,于公子明日将银子还了便成。”
于公子犹如被雷击中,忙道:“林公子,您……”
林凇然摆摆手,一旁的小厮便将于公子拖走了。
钱蔚儿转头,看向林凇然,道:“林公子当真让他还钱?”
林凇然悠悠道:“当然。于家老爷倒是个厚道人,所以我不曾催促,但他独子这般烂泥扶不上墙,日后八成会败光家产,不如趁此将银子收回来。”
钱蔚儿听了,唇角扬起:“林公子果然睿智。”
她笑得灿烂,活力十足,与那些娇软的闺中小姐,很是不同。
钱蔚儿见林凇然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方才……我是不是吓到林公子了?”
林凇然回过神来,道:“没有……钱小姐乃女中豪杰,真性情。”
钱蔚儿声音小了几分,道:“我乃家中独女,但族中人口复杂,各怀心思……我爹从小便教导我,不可一味隐忍,当果敢dú • lì……让林公子见笑了。”
林凇然却道:“钱小姐是为了维护我才大打出手,我该道谢才是。”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方才的fēng • bō终于平息,两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辽河之上。
各县龙舟都已经划到了赛程中段,战况激烈至极。
孟县白色的龙舟在辽河中,勉力维持着第一的位置。
但就在这时,只见后面一艘红色的龙舟,忽然对着孟县的白舟,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