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石锋一眼,从容开口,道:“宣帝十七年,江南大旱,孟县颗粒无收,当年的重中之重,便是粮食南调,救助百姓。”
众人都愣住了……连孟县十年前的情况,顾大人都了如指掌么!?
“宣帝十八年,地区重划,孟县五成良田归于广安,税收与粮食自足,乃是第一要务……”
“去年,孟县人口外流,商贸停滞,耕种无缘,唯有修筑石桥,打通辽河两岸,联通南北,方有一线生机……而孟县的同心桥,各位也已经看到了。”
顾青昀语调淡淡,不慌不忙地,将孟县最近十年的经历,一一道来。
众人听得心神激荡,不由得深思起来。
作为一方父母官,要面临、解决的问题何其之多!顾大人能对当地情况信手拈来,可见花了不少心思。
他才用了不到一年时间,便让孟县从贫瘠荒凉之地,蜕变成了商铺林立,百姓安乐的福地,这绝非常人能及。
丽县白大人道:“顾大人脚踏实地,兢兢业业,为孟县撑起了一片天,当真是我辈楷模!”
此言一出,东平县的周大人也道:“是啊,有顾大人坐镇江南,咱们江南必然长治久安,前程似锦!”
其余的知县们听了,也纷纷交口称赞。
顾青昀沉声道:“本官说这些,并非为了卖弄,只不过想告诉诸位……只要对所辖地区用心,别说摸清十年状况并不难,这也是我们身为父母官,应该做的。”
众人连声应是,唯有石锋铁青着脸,难看至极。
晨会过后,石锋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气冲冲地离开了府衙。
石锋径直上了马车,不多时便到了东风酒楼。
石夫人正在东风酒楼里忙着,见他过来,便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岂料,石锋并没有理会她,却直接入了账房。
石夫人有些奇怪,便跟了过去,才一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茶盏摔碎的声音。
石夫人愣了一愣,也顾不上叫人收拾了,便关上门,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石锋气得重重一拍桌子,怒道:“那顾青昀不过是个ru臭未干的小子!仗着运气好,得了状元,又攀上了苏家这一棵大树,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岂有此理!”
石夫人听得糊里糊涂,“顾青昀做什么了?”
石锋便将今日之事告诉了石夫人。
石夫人听罢,忍不住道:“若不是那杨大人忌惮苏家的势力,这知府之位,一定是夫君的!这顾青昀抢了你的位置不说,还要拿你杀鸡儆猴,实在是太过分了!”
石锋面色沉沉,道:“就凭他,也配爬到我的头上来?我倒要看看,他的位置到底能坐多久!”
石夫人提醒道:“夫君,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是你的上峰,你还是要小心些……他顾青昀不是和苏家在一条船上么?待东风酒楼将苏家酒楼击垮,我看他们还如何神气!”
一说起苏家酒楼,石锋又想起一事,道:“对了,苏氏不是说要在我们酒楼宴请宾客么?他们请的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