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北提着一篮子草莓下了楼,刚回到家手机就响起了新消息的提示音。
他拿出手机一看。
于楚楚:[之北,我已经到家了,明天见!]
徐之北:[好,随时欢迎。]
于楚楚回了一个期待的表情包。
徐之北没有再回复,按灭手机就进了门,走了几步,草莓被他放到了桌子上。
客厅内还摆着两个画架,空气中弥漫着颜料的气味,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他身边。
徐之北倒了杯水喝下,扯了扯衣领倒在沙发上。
手机亮了两下,于楚楚那边见徐之北没有聊下去的意思也歇了心思,发了一句“再见”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徐之北看都懒得看一眼,抚着额闭上了眼睛。
今天约于楚楚到家里来画画看上去是一个巧合,其实不然,他早就知道于楚楚最近迷上了绘画,教她画画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这些日子他为褚氏办成了好几个大项目,深得董事的喜欢,再加上他和褚鸢的关系,他在褚氏的地位可以说是水涨船高。
唯一可惜的是他还是接触不到核心项目,没法在褚氏再进一步。
但这也没有办法,能进入核心项目组的都是褚家的本家人,他一个外姓人,就算和褚鸢的关系再好也没有什么用。
不过这也不重要,褚氏和徐氏并没有什么合作项目,哪怕他进入了核心项目组,也不过是在帮褚氏打工,依旧没法搞垮徐氏。
在公司呆了这么些天,他也明白了一件事——褚鸢的地位是高,但还没有高到左右一个公司的发展走向。
褚鸢本人也是个完全不理会公司事情的大小姐,她空有股权,却从未参与公司的任何决策。
也就是说依靠褚氏整垮徐氏的计划不通。
既然不通,他也没有必要为了进入核心项目组努力,为了复仇,他需要找到下一个跳板。
于家和徐家一样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和徐家的关系不错,项目上也多有重合,是他看上的下一个目标。
而于楚楚……就是一块敲门砖。
徐之北有时候觉得命运很奇妙,再遇到褚鸢之前他生活在黑暗里,怎么找也看不到一丝光明,但遇到她之后,他变得很幸运,就连停个车都能遇上于楚楚。
……也让他看到了第二条路。
于楚楚是于家独女,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他就是利用了她的这一性格特点,设计了她。
从见到于楚楚的第一面开始,他就知道那个女人对他有好感,第二次见面后他的拒绝更是激起了她的好胜欲。
于楚楚想得到他,亦或是说想征服他。
而他则利用她去达到他的目的。
但这件事实施起来必定是有难度的,就光应付于楚楚就很麻烦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褚鸢,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止被她发现他私下和于楚楚来往。
“……褚鸢。”他喃喃。
想到褚鸢,徐之北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含羞带怯的脸,她长得很漂亮,可下一秒画面中的人变了一个模样,变成了一张在普通不过的面孔。
——是楼上那个“鸢鸢”。
徐之北皱了皱眉,意外自己会和褚鸢和楼上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褚鸢那么傻,那么干净,怎么可能是楼上那样的女人可比的?
把她们两个人摆在一起简直就是对褚鸢的亵渎。
徐之北懊恼自己想到了那个女人,睁眼看到桌子上那一篮子草莓更是心情微妙。
草莓……
真是不了脸。
半个小时前他和褚鸢通完了电话,本该去处理公务,可不知为何总是心慌意乱的,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原因——那道男声和电梯里的男孩的声音实在是太像了。
声音像,女孩叫“鸢鸢”。
心有疑虑的他拿出了一瓶红酒上了楼,想印证自己的猜测。
……好在她们只不过是长相上有三四分相似。
怀疑被打散,徐之北的心也安定了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见到的人他也会忘记。
轻浮的女人。
不配他记住。
虽然徐之北是这么想的,但比平常快了不少的心跳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褚鸢把“邻居”送走,转身和沈越说了一声晚安就回房睡觉了。
沈越看她神情疲惫,也没多说什么,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也回房了。
褚鸢脸上的疲惫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累了,回到房间就睡着了,因为实在太困,导致第二天起来她都没有发现沈越出门了。
桌子上放着早餐和一张便条,便条上写着“他去上学了,让她吃完早饭在家等他回来”。
“……家?”褚鸢放下便条,轻笑了声,“可真会蹬鼻子上脸。”
褚鸢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既然是男主亲自做的早餐,不吃白不吃,不能浪费。
三两口把早餐解决掉,褚鸢吃饱喝足倒在阳台的藤椅上晒着太阳假寐。
六一:你不做任务吗?
褚鸢闭着眼:“休息好才有精神做。”
六一:我记得你已经休息好几天了。
从第一个任务结束到现在,褚鸢一直在犯懒,看上去就不是在正经做任务。
六一:心里愁啊!
六一的情绪感染到了褚鸢,她无奈睁开眼,说:“我这不是正在做着任务吗?”
六一:……开什么玩笑?
褚鸢:她是会开玩笑的人?
褚鸢睁开了眼睛,起身走到了阳台边上,低头往下看。
六一意有所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望见了楼下正在画画的一男一女。
“是这样画吗?”于楚楚扭头问徐之北。
徐之北点了点头,说:“画得很好。”
于楚楚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然了。
褚鸢在楼上看得忍俊不禁,就于楚楚的画工,能看出她画的是什么真是见鬼了。
不过也无所谓,就算她画的乱七八糟,徐之北也会夸她。
于楚楚继续完成她的画作,徐之北坐到他的画架前拿着笔准备画下。
由于右手受伤,他的右手不比以前灵活,只能画一些简单的画。
于楚楚画的是花,而他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样想画出来的东西。
落笔,线条在他笔下缓缓成型……
楼上,倚靠在围栏上的身影对准画画的男人投下了一颗糖果,见男人被砸中,她笑吟吟的等着对方发现。
徐之北的头被砸中,画笔抖了抖,流畅的线条立马断开,在白色的画纸上留下了拙劣的一笔。
糖果骨碌碌滚到脚边,徐之北拾起,抬头一望。
四目相对的那瞬间,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暗藏的讥笑。
她在嘲讽他。
她凭什么嘲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