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鸢回想起和徐之北最后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徐之北想表达什么意思?
褚家把原主当金疙瘩保护着,事事为原主考虑,宠溺程度怕不是想把人一直留在家里,别说给她安排未婚夫,原主长这么大就没和哪个陌生男性有过超过两天以上的接触。
这件事在圈子里也不是秘密,真不知道徐之北为什么问她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题。
褚鸢想着想着感觉到了困意,渐渐睡了过去。
六一察觉到褚鸢正在昏睡,放下了手里还剩下两章没看的书,默默在褚鸢的意识体外升起了一个能量罩,将其保护在了里面。
做完这一切,六一愣了愣。
宿主的意识体在沉睡,作为系统的他本就该保护褚鸢。可他明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很奇怪的是他并不陌生。
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他曾给某个人做过了千百次类似的举动一样。
六一难以理解这种感觉。
他的眉心跳得比上一次还要剧烈,身体里慢慢升腾起一股股灼烧感,他的原核开始发烫,身体里的能量前所未有的充盈。
六一闭上了眼睛。
他又要升级了。
他要升级成高级系统了。
可是,高级系统会拥有人类的外表吗?
在湛蓝色的能量海里,一颗明亮的原核正在慢慢抽芽,幻化出了一双人类的双手。
……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堆积在不远处的天边,以极快的速度朝轮船的方向掠来。
风席卷着海浪拍打在船身上,溅起的水花把守在船边的人打了一个透湿。
“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有人嘟囔了句。
雁城的夏天很少下雨,但从一周前气象局不断发出暴雨预警,说是台风马上登陆雁城。
听着远处轰鸣的雷声,不像是在开玩笑。
“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绑匪的手下说,“拿了钱我就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另一个也是同意的想法。
他们都是道上混得很一般的小人物,要不是快没钱吃饭了,也不会铤而走险答应绑架褚家大小姐。
那可是褚家小姐。
不论这事成功与否,事情结束后他们都不能在雁城呆下去了。
海风越来越大,海浪把船身拍得不住地摇晃,两个小绑匪扶着栏杆稳住了身体。
“娘的!这破天气!”一人低低咒骂了一句。
“别骂了,你看看那是不是褚家的船?”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甲板上的人都拿起了望远镜。
有人指着对面,激动地说:“是!是褚家的船!我看到褚青了!”
惊呼声传到了船舱里,把里面的两人惊醒。
绑匪走到甲板上,拿过一旁人手上的望远镜看,果然看到了一艘快速航行的轮船。
——是褚家的人来了。
绑匪心情激荡,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多年的夙愿马上就要实现了,他马上就能为儿子报仇了!
天空狂风大作,前方的阴暗处,褚青的身影渐渐显露了出来。
褚家的船也正好挡住了绑匪他们的去路。
绑匪走到最前面,看着褚青,神情嚣张:“我要的钱带来了吗?”
褚青皱着眉不语,抬了抬手,下面的人把四个大箱子拎到了甲板上。
“十二个小时里根本凑不到十亿现金,这里是三亿现金,剩下的七亿我们用等价的物品和你换。”
褚青一挥手,四个大箱子打开,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叠叠百元大钞。
绑匪身后的手下眼睛都看直了。
褚青合上箱子,从一旁的保险箱里拿出了黄金,说:“黄金和珠宝更不容易贬值,剩下的七亿用黄金和珠宝和你换。”
说着搬上了十几个保险箱,不用说里面无一例外全是黄金和珠宝。
在巨大的财富面前,很少有人能稳住心神,就连绑匪也变了脸色。
原以为褚家短时间拿不出这笔钱,却没想到褚青想到了以物换物。
看来,褚家比他想象的还要看中褚鸢。
绑匪眼中渐渐燃起光亮,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就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钱已经带到了,褚鸢在哪里?”褚青语气冷沉,无形的压力从他的身上扩散出去。
褚家不在乎这笔钱,比起金钱,褚鸢的安危更重要。
褚鸢出事后,褚青曾无数次懊恼当天为什么不亲自去接褚鸢回家。
明明知道那是闹市区,他怎么能放心褚鸢一个人呆在那呢?
褚青后悔极了,在接到绑匪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撂下了所有事务,按照绑匪的要求筹钱。
在筹钱期间,褚家已经把绑匪的个人消息调查清楚了。
知道那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后,褚青的心是愈发焦躁,恨不得自己代替褚鸢受罪。
十亿现金并不好筹集,哪怕是褚家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褚青奔波了六七个小时,最后勉强找到了可以替代金钱的物品。
褚青心急如焚,但表面上还是按捺住了情绪,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和绑匪谈判:“你放心,褚家人从不食言,只要你把褚鸢放了,我们绝不纠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派个人上我这来,等我清点完赎金后,就把人还给你们。”绑匪说。
褚青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派一个人去对方的船上无疑是羊入虎口,万一对方翻脸不认人,他们就麻烦了。
可是人在他们手里,他们也没别的办法。
褚青:“我去。”
“不行!换一个人!”绑匪意有所指,“你来,我不放心。”
褚青的神色变得更差了。
绑匪不放心褚青。
褚青的身手在整个褚家都是数一数二的,他来做接头的人,变数太大。
绑匪想要的是毫无威胁的人。
为了救褚鸢,褚青带上船的人身手都不错,没有一个符合绑匪的要求。
局面僵持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双方的人都浮躁了起来。
就在褚青计划硬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虚弱的男声。
“我去!”
褚青扭头,看见了徐之北。
徐之北的面色泛白,脚步踉踉跄跄地走到了甲板上,抬头对着对面的人喊:“你们也看到了,我是一个病人,由我来做接头的人你们该放心了。”
甲板上的青年身材瘦削,脚步虚浮,看着弱不禁风的。
——晕船反应剧烈,对他们构不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