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看着眼前的场景,唇角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他没有去拍卖场,他是后来才知道褚鸢失踪了的,但他或许知道褚鸢是被谁带走了。
监控毁坏一事绝不是偶然,能提早进入到会场毁掉监控,且能神不知鬼不觉于会场中带走褚鸢的,能做到这两点的人不过尔尔。
而在这一众人里,他恰好知道一个对褚鸢有着深切执念的人。
徐之北……会是他带走了褚鸢吗?
……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内,将空气中的浮尘照得一清二楚。
浮尘于空中游荡,在这个小房间里,沉默地在原地转圜。
褚鸢睁开了眼睛,感受到四肢上的压力,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又被捆了。
等她回过神,才明白压力来自哪里。
阳光照在男人的身上,他的面孔异常俊美,一只手臂环过了褚鸢的腰,极其强势地把人圈在怀中。
褚鸢对上他紧闭的双眼,注意到了他不自觉皱起的眉头。
这三天来受折磨的不止她一个,徐之北也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的脸上疲惫尽显,明明是不到三十的年纪,却散发出了一种颓然的气息。
似乎在褚鸢中弹死去的那天,他的心就随之死去了。
如今留下来的不过是具空荡荡的躯壳。
心疼吗?
褚鸢有时候会反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可始终得不出答案。
她没料到小世界会融合,也没料到他们会找到她。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意外,他们的缘分早在任务结束的那一刻就断掉了。
若一切顺利,他们将走上规则设定好的道路,于多年后走上人生巅峰,或许还会遇到能真正相守一生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她纠缠不清。
褚鸢闭上了眼睛后,有人无声中睁开了双眼。
目光凝在那张脸上,他静默不言,慢慢俯下了身。
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他知道她醒着,也知道她在逃避什么。
一个轻轻的吻落下,带着万分郑重的意味离去。
徐之北离开了房间,一出门他就接到了一个熟悉的来电。
落到屏幕上的视线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接起。
“徐之北,你现在在哪里?”
褚青看着空荡荡的公寓,眼中闪过一丝急切的光。
昨晚他来公寓找徐之北,谁知等了一夜也没等到人。
一晚上他给徐之北打了无数个电话,电话那头响起的永远都是忙音。
褚家早年间做的生意不是很干净,褚青下意识就以为徐之北被人报复了,可等他找来物业打开门后,却发现事情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公寓很干净,地上纤尘不染,垃圾桶里也空荡荡的。
太干净了。
就好像很久没有来过人了。
褚青在公寓里转了转,发现徐之北的衣服都在,却独独少了一样东西。
褚青是知道徐之北平日里有绘画的爱好的,也知道他在公寓里添置了画板和不少的颜料。
但眼下这些东西都不见了。
毫无疑问是徐之北把它们带走了。
可……把它们带走是为了做什么?
褚青没把徐之北和陆家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一则是因为他把徐之北当成了朋友,相信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二来是因为陆家为了保护褚鸢的安危,没有大肆宣扬这件事,也未曾透露出褚鸢的名字。
褚青只知道陆时聿的夫人失踪了,却不知道失踪的人的名字就叫褚鸢。
看到画板不见了,褚青第一反应还以为徐之北又跑到哪个地方把自己关起来画画了。
毕竟在鸢鸢死后,他干这种事也干了很多次。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徐之北画画会把自己关在公寓的卧室里,因为那里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能够让他不受干扰地画画。
褚青没在卧室找到徐之北,这下就彻底不知道他的行踪了。
“你去哪了?我还想和你聊聊于家和徐家的事。”
徐之北淡淡道:“他们怎么了?”
褚青来了兴致,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徐之北。
“于家和徐家都被调查了,那天两家公司前停了十几辆车,把两家的账目都查了个干净。”
“于家就更不得了了,于董直接被带走了。”
在徐之北不在的这三天,圈子里发生了震动,老牌豪门徐家和于家不知道被谁整了,把他们做假账,垄断市场的事情都捅到了上头。
家族能屹立不倒,稳居豪门上层圈这么多年,徐家和于家手上都不会那么干净。
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生存法则,除了邵家和陆家,圈子中又有那家敢说手上是干干净净的。
上头其实也知道于家和徐家的事情,但苦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不好对两家动手,但现在好了,前些日子有人匿名往上头投了一份问价,里面大大小小罗列了于家和徐家犯罪的几十条证据。
铁证如山,于家和徐家怕是有人要进局子里蹲个几年了,而且就算这次侥幸逃过了,两家的元气也要大伤。
虽说徐于两家和陆邵两家同列四大老牌豪门,但比起后面两家,徐于两家还是差了不少。
差了不少差的不仅在底蕴,还差在下一辈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