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一层薄芡覆盖在红白细丝之间,整个菜看起来透亮粘稠了一些。
烧干丝出锅,袁如珠在里面撒入胡椒粉,香油和葱花。
胡椒粉是烧干丝的点睛之笔,当胡椒粉撒到刚出锅的烧干丝上后,烧干丝的余热会很快激发出胡椒粉的香味,胡椒粉的香渗透香油和葱花,渗透烧干丝,最后会和所有食材融合出奇特而勾人的香。
袁如珠端起烧干丝就去往堂屋,“快快快,烧干丝就是要趁热吃才好。”
碗里的烧干丝冒着以人口舌生涎的浓香,筷子下去挑起一柱,快速吸入进嘴里。
烫、软、鲜、滑,四个字简单而精准地描绘出了烧干丝的味道。
又烫又软又鲜又滑的烧干丝在舌尖跳跃,有一种让人胃口大开的鲜活感。一口下去,让人欲罢不能,吃了还想吃,吃了还想吃。
小夏被烫的吐舌,“嘶……”
袁如珠也被烫得直吐气,喝下一口凉水,她夹起热烫的烧干丝,和凉拌黄瓜一同吃进嘴里。
热烫鲜滑的烧干丝和冰凉酸脆的黄瓜一同咀嚼时,竟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吃起特别爽口。袁如珠微微挑眉,又夹起烧干丝,将烧干丝缠绕到黄瓜上一起吃。
这一顿饭又凉爽又开胃,一家人的肚子都撑得饱饱的。
袁如珠摊在椅子上,她按着肚子,说:“吃太撑了,等会儿都不想去饭馆了。”
小夏也学她摊在椅子上,“我也不想去学校了。”
吴桂芳捏住他耳朵,“你敢。”
小夏捂住耳朵,“开玩笑的!”说完他快速远离吴桂芳,拎着书包跑去学校上课。
九点一到,饭馆开门。
“嚯,今天有新菜!凉拌黄瓜和烧干丝!”
“太好了,天这么热就想吃点凉菜。”
“烧干丝?烧干丝是什么?”
吴桂芳给客人倒着茶,说:“就是千张丝烧的菜,很开胃,要不要来一份尝尝?”
“行,老板做的烧干丝肯定好吃,来一份尝尝。”
“好嘞。”
点了烧干丝的食客,吃过烧干丝后,纷纷赞不绝口。
“好吃!”
“老板烧的千张怎么那么香?”
“呼~再来一份,再来一份!”
太阳渐渐往西边移动,下午两点,老王婶走进饭馆。
“桂芳,我来上班了。”
“鸿光伤养好了吗?”吴桂芳折叠着抹布,问道。
“好了。”
“那就好。”吴桂芳找出一条围裙,递给老王婶,“我带你去后厨。”
后厨里,袁如珠正在用勺子推汤锅里的千张丝和火腿丝。见老王婶进来了,她转过头,“老王婶。”
“如珠,鸿伤养好了,我来上班了。”
“嗯嗯。”
老王婶系好围裙,戴上手套开始洗碗。她动作利索,碗洗得很干净,袁如珠点点头,没再观察她。
晚饭有烧干丝。
老王婶拿着碗,看着不停冒香的烧干丝,咽咽嗓子。员工还能吃烧干丝?店里烧干丝可得卖好几十块呢。
她夹起烧干丝尝了尝,柔软滑嫩的千张丝滑过舌尖,留下热烫的鲜味,吞下肚腹后,口腔里回荡着胡椒粉香油和葱花的混合出来的奇香,香的只让人回味无穷。
饶是知道袁如珠手艺很好,做的烧干丝会很好吃,但面前的烧干丝的美味程度还是超乎了她的意料。
也不知如珠咋把千张做得这么鲜这么滑这么香的。老王婶咋舌。她继续吃,吃着吃着,她想起了鸿光,想让鸿光也尝尝这么好吃的烧干丝。她没把烧干丝吃完,留了一些在饭盒里,准备拿回去给鸿光吃。
彼时,清河镇,一家规模较大的公司里,公司老板王峻说:“老费,你说那饭馆在清河村?”
费金颔首,“对,在清河村。”
王峻沉吟,“那地方开的饭馆……”
“地方是有些偏,但饭馆很不错,饭馆老板的厨艺比那些大饭店的主厨厨艺还要好。应该说,这家饭馆比我吃的任何一家饭馆都要好吃。”
“真的?”
“我还能骗你?”
“既然厨艺这么好,为什么开在一个小乡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清河村现在还是贫困村吧。”
费金耸肩。
王峻捏捏下巴,“好吧,那我就去见识见识这家小饭馆。”
下午四点,费金和王峻开车去往清河村。抵达清河村,破破烂烂的小饭馆闯入视野后,王峻有些疑惑地看向费金。
费金立刻会意,他说:“是破烂了点,但外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涵’。”
王峻嗯了一声,走进饭馆。
这样一家开在贫困村的破烂饭馆,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它比那些大饭店还要好吃。
然而好友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这家饭馆非常好吃,所以……可能真的很好吃吧。人不可貌相,饭馆也不可貌相,说不定这家饭馆只是貌不惊人而已。
费金进入饭馆后,发现菜单上多了两样新菜,他没有犹豫,点了新菜凉拌黄瓜和烧干丝。
香喷喷的凉拌黄瓜和烧干丝上桌,费金说:“尝尝吧,这是饭馆新出的菜,虽然我也没尝过味道,但我肯定会很好吃。”
王峻手执筷子,先夹的凉拌黄瓜。黄瓜切的是花刀,每一块大小都很均匀,翠绿的色泽上点缀了一些剁椒的红艳。红绿相间,酸辣香浓。
咔嚓。
脆脆的黄瓜裂开,酸辣味涌入口中,并不刺口,通通带着水嫩的清凉。
黄瓜腌的十分入味,酸辣咸等等味道极其适度,口感极佳。王峻讶异,“这黄瓜腌的不错。”
“尝尝烧干丝。”费金指了指烧干丝。
王峻夹起烧干丝,热腾腾的烧干丝将热气送到鼻腔里,诱人的鲜香瞬间化作钩子钩住嗅觉。
王峻鼻翼微动,深吸香气,随即将烧干丝吃进嘴里。
滑软的烧干丝滑溜溜的,轻轻一抿便化开,化开的同时,里面包含着的热烫鲜味哗啦啦地涌了出来,仿若开闸洪水一般。
王峻微顿,“柔柔滑滑天姿美,丝丝缕缕韵味长。”没开公司前,王俊是一位语文老师,因而诗词信手拈来,“妙极,妙极。”
见好友盛赞烧干丝,费金展颜,他夹起烧干丝,拌进白饭里,和白米饭一起吃进去,“我说过这家饭馆比我吃过的任何饭馆都要好吃。”
王峻收起讶异,叹道:“我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馆。”
和这家饭馆比起来,从前吃过的那些大饭店实在是不值一提。
王峻嚼着酸脆的黄瓜,说:“这小山村……卧虎藏龙也。”
费金颔首,“尝尝炸茄卷吧,味道不输烧干丝。”
吃过炸茄卷,王峻拿起菜单,“服务员。”
吴桂芳快步走过来,王峻和费金穿着不菲,一看就很有钱,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着,“您好。”
“把菜单上每一个菜都上一份。”
“全部?”
“嗯。”
吴桂芳把单子递到后厨,对袁如珠说:“来了俩有钱人,菜单上的菜都要一份。”
菜单上的菜都上的话,得大几百,他们这一顿饭,就够她家生活一个月了。
临近六点,此时是饭点,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外面排起了队。
“什么?今天有新菜?”
“凉拌黄瓜和烧干丝?多少钱?”
“淦,本来想吃蛋炒饭的,但又好想吃老板做的烧干丝,可是我的钱包不允许我两个都吃……”
“要是再便宜点就好了。”
“老板手艺这么好,便宜点划不来吧。”
“唉……”
公路边上,一个光头看了看饭馆门前排着的队伍。他含着一根草,思索片刻后离开。
光头往村头走,走到村头的杂货铺后,他从冰柜里拿出一个雪糕。
吃了口雪糕,他对妻子说:“去如珠饭馆吃饭的人挺多的,外面还排起了队。”
妻子正在摆放货架上的货物,“那小姑娘手艺好,吃饭的人自然多。”
“村里有人在那摆摊,生意还不错,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去那里摆摊,卖点雪糕零食什么的。”
妻子抬首,“你想去摆摊?”
光头啃了口雪糕,说:“咱们杂货店都快做不下去了,就几个村里人照顾咱的生意,所以我想去那摆摊,从村外来吃饭的人多,说不定能带带生意。”
妻子点头,“能行,咱试试。”
如珠饭馆,袁如珠正在炒饭,吴桂芳突然进来,说:“珠珠,有人找你。”
“谁?”
“就是之前把所有菜都点了的那两个有钱人。”
“找我干什么?”
“没说。”
“是……饭菜有问题?”
“不知道。”
袁如珠颠锅,“我现在没空,你让他们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