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予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点了点头。
无论鹂鹂知不知道那些东西,他都不想,再让鹂鹂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那个“堂姐”和奶娘的恶毒勾当,最好就同江州那些事情一起,滚到地府里面去。一分一毫,都别来沾染鹂鹂。
风筝被他紧紧拿在手中,他另一只手,牵着梁鹂。
他们漫步在草地上,偶尔看见一株罕见的草,就一起坐下来认认。两人都熟读医书,但凡和草药沾些边的,两人也都认识。
有些累了,就坐下来。
梁鹂笑着,看着殷予怀将风筝铺在草上,示意她坐下来。
她不懂,他就有些可怜地看着她:“若是鹂鹂嫌弃,在下就只能撕开衣衫了,如今在的地方如此开阔,怕是有些不好。”
梁鹂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到了殷予怀那一番关于风筝的大论,又看了看此时被无情铺在地上的风筝,一时间有些感叹,偶尔,她其实有些看不懂殷予怀。
她认真看着跪在地上为她铺好风筝的殷予怀,轻轻地眨了眨眼:“殷予怀,如果我当时留了下来,会怎么样。”
殷予怀怔了一瞬,明白她说的是那场火的时候,轻轻勾起了唇:“那大概,在下要被鹂鹂...生吞活剥。”说完,他抬眸,望向鹂鹂,牵过她的手,让她坐下。
梁鹂还沉浸在“生吞活剥”这个形容中,被他一牵,就乖乖坐下了。等到身子被环住的时候,她轻声笑道:“倒是,合理。”
殷予怀轻笑着,将头埋在她脖颈间:“不过,若是在下被鹂鹂生吞活剥完,鹂鹂还能同在下相爱,在下倒也是愿意的。”
“不若凌迟?”
“那也可以。”
两个人开着玩笑,风轻柔地拂过他们耳畔。
殷予怀轻声问道:“若是在下只剩森森白骨,鹂鹂就将在下的白骨磨成灰,装在一个玉瓶中...”
梁鹂微转头,望着殷予怀:“凌迟啊...那,鹂鹂的手好疼的。”
殷予怀低头一笑。
这般话题,叫别人听来,只觉得森寒可怖。
但殷予怀和梁鹂,都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在这并非和煦的柔风,他们相拥。
许久许久之后——
在每一瞬,和煦的春风之中,他们永久地相爱。
大火曾燃烧着枯木——
而腐朽,点燃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