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任南野从没告诉过别人。
他是孤儿,这么些年,他一个人走过洪流,穿越四季,孤零零的来,最终也觉得会孤零零的走。
他没想过要和谁共度一生,也早习惯了将心事存放在身体的某个角落里。
今夜不知怎么了,看着宋玉风咬着他含过的那支烟,心事竟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启齿。
烟燃尽,宋玉风碾灭了烟蒂。
说了这么多,宋玉风当然知道任南野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单刀直入的说:“你想报道梦马的案子。”
不是疑问句,任南野对上他的视线:“是。”
宋玉风看着他,目光深深,并未作答。
任南野拿不准他什么意思,试探地开了口:“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认为媒体应该站出来,这是一个职业人最基本的操守。”
“站出来?”宋玉风笑了,说不上来是笑他的轻狂还是无畏,但好看极了,他说:“你以为那么容易?”
“只要媒体能够撕开一道口子,上面一定会派调查组彻查这件事,”任南野说的这话跟刚投身新闻行业时十分相像,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知道你有野心,你想把《今日聚焦》做成韶坊台最好的节目,但是深度访谈真没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大的,这么有价值的新闻,十年也不一定遇得上一次。”
宋玉风之前说过这个男人的眼睛好看,但都不及这一刻。
里头似有蔷薇绽放,又似一只猛虎低头,轻轻一嗅。
宋玉风看着他,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想法:“你知道那是些什么人?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