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风蓦然想起当年,在师傅的口诉中,他采访的是首都医院。
当时的北京被一场看不见的硝烟笼罩弥漫,到处都是腐朽的气息,医院墨绿色的大门掉漆掉得厉害。
周烟乔推开门,只觉眼前一黑。
走廊上悬挂着几盏摇摇晃晃的老旧灯泡,隔离房的病人呆坐着,脸上无悲无喜,他在很多病人脸上都见过那样的表情。
后来,周烟乔才知道那叫绝望的空白。
几乎一夜之间,生活中的热闹全都沦为静寂。
学校停学,商店停业,街巷一片白茫茫的寂寥。
记者这时候其实做不了什么,周烟乔只能守在急救中心,跟着医生护士连轴转,晚上睡走廊,白天拍他们工作的镜头。
宋玉风当年问过师傅,有意义吗。
周烟乔说有。
一支笔,是他面对生活的枪,一双眼睛,是他对历史事件的记录和呈现。
“如果怕死怕事,就不该来吃记者这碗饭,”任南野不甘示弱,露出他蛮横的一面,在追问里步步紧逼:“既然来了,哪怕踩在万仞之上也没什么好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