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吗?”宋玉风声音仍然温和,捏着任南野下巴的指节却掐得泛白。
灯光昏散,笼罩着宋玉风整个人,他的影子从地上攀延而生,变成了一张庞然捕网。
任南野在他的目光中感到心脏骤缩,竟生出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殆尽。
但他不能退缩,只好仰高下巴,在微妙的气氛中接住宋玉风的眼神,一来一回地做着较量和试探。
半晌后,认输般。
宋玉风眸光往下调,手上的劲儿跟着松开,他用拇指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任南野发红的下颌角,用对付小孩的口吻,柔声说:“行了,昨天几乎没怎么休息,你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小区,清晨七点。
别墅里的大床无疑是高档货,十足柔软又不失弹性,但宋玉风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身子跌落在一团云雾里,又轻又绵。
他被梦魇住了。
宋玉风平常极少做梦,但他今晚反复梦见一个人。
那人站在夜风里,额前的碎发被吹乱,精巧的鼻尖上有一颗小黑痣,宋玉风看不清楚他的身量,却能看清楚他的眼睛,幻妙的,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