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门就听见啜泣声,任南野偏头一看,工位上没人,他试着喊了声:“珊姐,你在办公室吗?”
“这儿呢,”茶水间传来林珊略微沙哑的声音,像一把浸了水的禾苗。
她端着黑咖啡从隔间走出来,眼圈发红鼻头粉亮,“干嘛来了?”
“刚出炉的手工烘焙蛋糕,送给姐尝尝,”任南野把系着精美蝴蝶结的蛋糕盒放去她桌上。
这家蛋糕店在Z市很出名,老板手艺好有个性,平时买还得预定,不是熟客基本要排半把个月。
盒子边缘贴着张便签,落款处写着个‘白’字。
最近跟雷鸿闹别扭,林珊现在就看不得人秀恩爱,她侧过脸,日光照出了她双颊残留的泪痕。
“怎么了这是?”任南野问。
林珊脸色极差,勉强笑了笑,丹凤眼的眼尾显出点细纹,“前几天重感冒,犯了鼻炎。”
“遭人欺负了?”
林珊摇头。
想来是和雷鸿有关,任南野试探的问,“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林珊刚忍住的泪又涌上眼眶。
任南野给她递纸巾,“有什么不开心的说说,没准能帮你拿个主意。”
林珊转头,长得好看的人确实占便宜,连凝眉的姿态都显得那么诚恳。
这眼神跟年轻时的雷鸿像极了,林珊忽感悲从中来,水雾从双眸溢出,她吸了吸鼻子,似叹胃又似自语:“有时候我觉得你们男人真是绝情,一吵架就玩消失,连个解释都不给。”
“怎么这么说?”任南野问。
感叹完,林珊忍不住小声抽泣。
在她断续的讲述中,雷鸿变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她跟在那男人身边很多年了,她不仅仅是他的女伴,他们还是情感和利益糅杂在一起的联盟,她替男人操持着他背后的一切事宜,她比他身边的任何一个情人都要高贵。
男人身边新欢旧爱不断,林珊坚信自己会是留下来的那一个,可随着岁月流逝,她看着悄然爬上眼角的皱纹,稍不注意就会走形的身材,危机感越来越重,在没有得到一个明确又安全的身份前,她始终见不了光。
在利益和感情交织的游戏里,谁先越界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