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却更茫然了。
面试时他确实提过在大学社团时策划过圣诞活动的事情,他当时之所以将那么久之前的陈年老黄历拎出来说,只是因为太想进公司了、太想见顾砚了,便把能说的都交代了一番。
毕竟像他这样无趣的人,本来也没什么出彩的事情可以拿出来说。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总监竟然还记得这事儿,还因此要对他委以重任。但是社团圣诞晚会和公司化装舞会是两码事吧,怎么就类似了……
再者,照他如今在办公室里的讨嫌程度,真的能有同事愿意配合他么?
沈栖顿时有些无语。怕把活动办砸了。但他又不舍得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推了,于是从工位上起身,紧抿了下唇,然后冲蒋明扬点头说:“嗯。”
当天下班后,沈栖和唐衍约着吃了顿烤肉,之后又转去了他们常去的一家清吧。
这顿饭确切的说是唐衍约的沈栖,大半个月前这人就说要找沈栖好好谈谈,结果两人当中总有一个不得空,愣是拖到了现在。
唐衍憋了一肚子问题,翻来覆去压了这么久,颇有种“苦媳妇熬成婆”的感觉,这回终于得了机会,逮着沈栖好一通问。
但问来问去其实也就是些差不多的问题,那天在电话里沈栖都已经主动交代过。
只是唐衍既然又问了,他便再说了一遍,只是多加了些细节。
很多以为早就忘记了的细枝末节,其实根本已经刻在了血肉记忆里,只要轻轻的一回忆,那些过往就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
但那些过往有多甜蜜,沈栖现在就有多痛苦。
“欸。”唐衍拍着沈栖的肩膀总结陈词。沈栖喝空了杯子里的龙舌兰,紧抿着唇不说话。
“那你……”唐衍想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真要死磕到底?但看好友那样子,他觉得其实已经不用问了,人都辞职跑同一个公司了,那必然是要死磕到底啊。
沈栖像是能猜到他想问什么,他双手握着空酒杯,指节绷得很紧,虎口处的那片皮肤在绚烂的灯光下仍显出不正常的白,他轻微的摇了下头,说:“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砚对他的厌恶太明显了,他想靠近又不敢、想远离又舍不得。两股截然不同的情感反复拉扯着他,快要将他撕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