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手上仍裹着那张洇着鲜血的擦手纸,这会儿看起来比刚刚还要严重,整张纸都被血浸透了,找不出一点干净的地方。
顾砚紧蹙起眉。他再一次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从前将沈栖保护得太好,以至于这个人现在离了他,动不动就受伤、动不动就掉眼泪,变得那样狼狈和脆弱。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沙发上的人这时候偏了下头,也朝这边看过来。
顾砚仰头喝香槟的动作顿了下,目光从眼尾瞥过去,跟对方的撞在一起。顾砚垂下眼睛,把空了的酒杯搁在旁边的甜品台上。
“顾哥,你在看什么呢,是认出哪个同事了么?”谭晓磊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顾砚却侧了下身体,恰巧挡住了对方的视线,“没什么。”
谭晓磊心里一动,但没多说什么:“嗯。”也没再提要不要跳舞的话题,而是问,“我想去抽支烟,要一起吗?”
这回顾砚没再沉默:“嗯,走吧。”两个人便肩并着肩走了出去,快到门口时他脚步倏然顿住了,朝一旁的谭晓磊说,“你先过去,我稍后就过来。”
“顾哥你——唔,算了,”谭晓磊耸了下肩,面具下的脸色有些无奈,“那我在泳池那里等你。”
张成之前办过一场泳池派对,顾砚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里,遂点头“嗯”了一声。两人于是一个朝外走,一个朝里走,拐向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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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颗小海星~
第56章
“先生,这是您要的小药箱。”沈栖正发着呆,有个服务员走了过来,将一只小药箱放在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沈栖茫然道:“我没——”他想说我没有要小药箱,话到嘴边陡然想到了什么,后面半句话便被咽了下去。
他捏了捏自己的喉结,看着那只小药箱,又看向服务员,“这是谁……是谁告诉你们我需要这个的?”
“是——”服务员在大厅里找了一圈,大概是没看见找自己的那个人,便对沈栖形容说,“是位穿黑衬衫的先生,戴着个黑色的面具,个子很高。”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像是要将他的胸腔撞出一个洞来。
“……”沈栖试着张了张嘴,嗓子眼却像被无数芜杂繁乱的情绪给堵住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大厅里穿黑衬衫的人不止一个,但沈栖却认定了对方是谁。
“先生,需要我帮您包扎吗?”服务生见他一只手受伤,怕他不方便自己包扎,便主动问道。沈栖却充耳不闻,只是愣愣的盯着茶几上的小药箱。
好久之后,他才声音很低的回了句:“不需要。”紧接着又问服务生说,“你看见、他往哪里去了么?”
问是这么问了,沈栖却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服务员还真注意到了:“好像是往楼下泳池那边去了。”
主要是那位戴面具的先生身材太好了,她没忍住多看了一眼、两眼、三眼……五六七八眼,“一不小心”就从窗口看见那位先生转去了泳池区。
“谢谢。”沈栖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欸先生,您等一下,您伤口还没包扎呢,先生——”
顾砚下楼时谭晓磊正坐在泳池边上的那张躺椅上,脚边已经丢了两个烟蒂。
见顾砚过来,他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又抽了两支烟出来,一只咬在唇齿间点着了,另一支抛给顾砚。
两人坐着抽完了那支烟,期间谁也没开口说话,不知为什么,之前一直挺好的氛围突然就有些紧绷,以至于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
顾砚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了。然后主动打破了这层僵局:“今天玩得怎么样,谭老师还满意吗?”
顾砚的那张邀请函落进谭晓磊手里算是个意外。
周五下班后他和姜新约着去了趟俱乐部,出来时已经快九点半,两人的车停在不同方向,从靶场出去后就各自走了。结果就是这么巧,在停车场碰见了谭晓磊,一起的还有另一个朋友。
那朋友叫李伦,也是唐衍建的那个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群里的一员,同他们关系都不错,见了顾砚当然不可能轻易放他走,三人便开车去了距离俱乐部最近的某家酒吧。
“欸顾哥,我听老蒋说你们下周要搞什么化妆舞会,可以带单身的朋友参加,你看我够不够单,能给我一张邀请函不?”
李伦是个富二代,家里开着挺大一个公司,和顾砚他们公司有着不少业务往来,和蒋明扬当然也混得很熟。化装舞会这个消息就是他在对方朋友圈看到的。
论起最会吃喝玩乐,李伦要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他身边总是美女如云、莺莺燕燕不绝,全世界谁都可能单身,只有他不可能会。